识新知识的时候和你差不多,你就必须学着理解同志们。”
“……是。”吴有平勉强答道。
何锐心中叹息,吴有平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现在的工作对这个理想主义的青年压力还是太大了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组织角度,领导工作的尽可能得是理想主义者,因为理想主义者们都会坚信现状必须改变,这种内生的力量是他们的优势,当然也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有平,我要你坦率的告诉我,如果抛开莫里循和外国商人,你现在感觉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按照你现在已知的知识去寻找什么更深刻的含义。因为你再如何深挖,都是基于你现在知识体系的产生的内容。”
吴有平觉得何锐说的有道理,便尝试着寻找自己不快的对象。很快,吴有平就找到了自己很不喜欢的内容,却又迟疑起来。
“有什么就说。”何锐催促着,同时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这下吴有平不敢再迟疑,答道:“同志们意见很大,觉得咱们没赚到钱。”
“呵呵,你回去宣布,今年工资提升10%。”
吴有平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对自己口无遮拦深深感到羞愧。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吴有平也没办法收回去,只能尝试着说道:“……主席,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锐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针对同志们不满的解决办法。等我们完成了整个东北的土改,建立起比较完备的体系后,就得制定更详细的工资标准。”
吴有平心中很是抵触,“为国效力怎么能这么在意报酬,而且现在的工资已经不算低了。”
“有平,你是个坚定的爱国者,是一个愿意为了改变不惜一切的同志。当然了,你还很有钱,完全不为生计在意……”
吴有平最初还被何锐的称赞感到讶异,听到何锐提到不缺钱,心中就更是不快。这不快并非针对何锐,而是因为吴有平知道很多同志其实对此事很有意见。于是吴有平想做个表态,不等他开口,酒杯何锐打断了,“你听我说完!”
“是!”吴有平决定先听何锐说完,然后就表示要把家产捐出来。
何锐继续说道:“要是我没猜错,你要把家产捐出来。”
吴有平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何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文明党绝不接受私人捐赠。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一个政党接受私人捐赠是有害的。而且所谓慈善事业,散尽家财,对于组织外的人来说,可以看做个人行为,组织内,就一定会被当做一个组织行为,这也是弊大于利的事情。而且捐出家产,是个意气之争。你觉得组织内搞意气之争,合适么?”
吴有平心中意气翻涌,最后才勉强答道:“不合适。”
说完,还是有些意难平,又补充了一句,“在组织内平息意气之争已经很吃力了。”
“所以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了再谈。我们说回现在的问题,咱们东北对外国商人不满的绝非你一个,大部分同志都不满。但原因在哪里?咱们招商引资,赚的是国内市场的钱还是国外市场的钱?”
“赚的是国内的?不对!”吴有平努力做着判断,“主席说过,咱们现在赚的是国外市场的钱。”
“以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与议价能力,咱们赚不到国外市场的钱,所以我们索性抛开赚取货币,而采取记账的方式进行易物贸易。明面上是用英镑法郎大洋来记账,其实贸易中根本没有现金流动。而真正有现金流动的是国内贸易。咱们虽然缺乏现金,毕竟还是要支付货币来发工资。加上税收中的货币部分,咱们真正流通的钱只有这么多。如果你能理解的话,同志们再有类似不满,你和他们谈这个。”
吴有平跟着何锐的思路走,本来觉得很多事情虽然令人不快,却还能理解。听到何锐对现金流动的讲述,思路猛然混乱起来。
不过吴有平这一年来一直做着这方面的工作,明白过来也并不很久。把这个新的知识点明晰之后,吴有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一时间兴奋、欢喜、羞愧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最后却汇聚成了一句话,“增加10%的工资,真的很不少了。”
这话说完,吴有平只觉得很讶异,自己竟然为了钱而感叹,这是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
“没错,在现金获取中增加10%的确不少。很多同志看着自己的收入,再听到那么多的走账数字,心中怎么可能平衡。所以让同志们明白这些,四平市委要在培训的时候加入这方面内容。”
吴有平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却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问道:“其他地区呢?”
“其他地区的群众与干部们的收益提升速度比你想的要快,我说的是提升速度。因为土改制度本身就通过理顺生产关系,以及生产资料配置,使得群众与干部们的收益大增。而且四平地区有着整个东北比例最高的脱产以及半脱产干部,这些干部的收入更多的依赖政府财政,他们是对于工资收入最敏感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