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按压住心中的困惑,这会儿沉默的看着芝儿。
思来想去,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其实双双在北疆王府已经完全没了作用,眼下她也已经被安雪棠等人发现是我安插进去的眼线,哪怕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也要把她早些接回来,不是吗?”
听着明灯的话,芝儿回过神来,她那双阴恻恻的双眼缓缓抬起,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
“让她潜伏在安雪棠身边是为了让我们行事方便,更是为了让她查明安雪棠手中那种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要她何用?”
说这些话时,她眼里凶光毕露,丝毫没有掩饰对双双的怨恨,从而整个人显得阴森恐怖,颇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明灯眸色深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完全不明白她对双双的恨意和杀意从何而来?
双双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这些年来芝儿也从未和双双相处过,她们母女俩几乎就没有任何交集,能有什么矛盾和误会?
再说了,双双在身上种血蛊,用心头血养着血蛊,也是为了她。
当年双双才四岁,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便将芝儿的情况向她说明。
才四岁的双双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生母还活着,但这些年来下落不明,她还为此伤心难过的哭了好几日。
而当他告诉她西域邪族有一种法子能让人找到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时,她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想要学这样的法子。
哪怕后来知道了他口中所谓的法子,就是要以心头血来养一只血蛊,她也没有后悔。
为了找到自己母亲的下落,她几乎什么都愿意付出。
这孩子虽然没有见过芝儿这个生身母亲,但是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哪怕知道以心头血来养血蛊会让养蛊人的身形与正常人不一样,而且养蛊人每月初一那日,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承受着血蛊给她带来的巨大痛苦。
可饶是如此,双双也从未说过要放弃。
可见这孩子,是真的在乎芝儿这个母亲。
所以他现在就更加搞不明白了,芝儿对双双的恨意和杀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莫不成是当年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儿,明灯微微眯起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双双当真是你所生?”
毕竟他当年只是进宫将孩子抱了回来,芝儿说的话她从未质疑过,所以她说双双是她的,他就信了。
可现在这种时候,他不得不怀疑。
而芝儿见他竟然质疑双双的身份,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甚是忿忿不平道,“她当然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
明灯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犀利问出口,“可你为何一点也不关心她的死活?甚至,你不希望她留在你身边,你恨她?”
芝儿突然激动的站起身,不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她冷眼盯着明灯,这会儿只是冷冷扔下一句话,“总之她还不能回来,反正北疆王府的人都相信她是北疆王的胞妹,想来是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她安全的很,你暂且先不用去管。”
把话落下,她直接抬脚离开,丝毫不在乎明灯接下来是否还有话说。
若有所思地看着芝儿逐渐消失的背影,明灯双手微微发紧,看来芝儿当年在皇宫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大多是跟双双有关,所以她才这般抵触双双。
只是芝儿可以不管不管双双的死活,他却不能。
毕竟双双是他养大,也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孩子,他有预感,她这时候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体内的血蛊有了波动。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不管如何他都得去看一眼。
坐在椅子上纠结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站起身,决定前往北疆王府探个究竟。
可当他走到门口,一个手下出现,拱手道,“主子有吩咐,她说已经派人去北疆王府打探消息,您今日就别出门了。”
“……”
明灯眸色一沉,他当然知道芝儿这时害怕他去了之后,会不顾她的命令,将双双带回来。
沉吟片刻,他皱着眉,“若是我就想亲自去一趟呢?”
“您还是别让我们为难。”
或许是看出了明灯想闯出去,这时门口又出现了几名手下。
看这阵势,芝儿是铁了心不让他去北疆王府。
最终,明灯只能妥协。
……
而此时被明灯挂念着的双双看起来摇摇欲坠,她坐在床上,姿势一直没变。
就连伤口也还在不停的流着血,虽然鼻子上的血和嘴角的血都已经止住,可被她自己划伤的口子,血流的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此时站在屋里的宁儿沉默不语,复杂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见她脸色脸色甚是苍白,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