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牛泗的感觉就是这样。他此时仿佛就是海上的一叶扁舟。而文珍运绝对是惊涛巨浪。
文珍运剑叫鸣谦,听得像是谦谦君子。但这剑意却丝毫没有谦和之意,甚至狂暴的让人发指。
巨浪一波波的铺面而至,牛泗却没有动。这一刻牛泗心里静的就像是天上的一轮明月。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
文珍运的眼睛亮了起来,自打他剑法大成以来,这些年还没有人敢正面面对他的剑意。也没有人敢这样让他肆无忌惮的蓄势。
以离合剑意的锋锐,让其蓄满势头,谁都难以抵挡的,化神修士也不行。
要想克制离合剑意,必须在其蓄满势头之前主动强攻。这样虽然要面对离合剑气的千变万化,但总比要面对其无限锋锐要容易的多。
但是牛泗不一样,牛泗的目光看向了巨阙,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月儿呀,你在哪里呀。
牛泗此时心若明镜,离合剑意清晰的反应在他的心里,也反应在他的感受里。
易曰地山为谦,山在地下,有谦和之相。那意思是有本事表现的温和,才叫谦,本身有山,表现为平地,那叫谦。没本事的温和那是无能,不能叫谦。
文珍运无疑是有个本事的人。鸣谦剑虽然名字叫谦,但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剑气锋锐,剑意汹涌,原来剑意还能这样用。此时文珍运尚未出招,但离合剑意却在不断的攀升,似乎即便前面是一座大山,这锋锐的剑气也能一斩而破。
然而离合剑意前面并不是大山,而是一轮明月,此时这明月就这样静静的照着剑气的每一丝变化。
气氛很诡异,两人三言两语之后都一动不动起来,离合剑意还在不断地增长。
牛泗看着巨阙剑无限深情,仿佛是走神了。
他当然不是走神了,他只是沉浸在对于离合剑意的领悟里。文珍运不愧是的剑道大家,剑意真如其所说处正得中,行谦广远,似乎真的可以永无止境的增长下去。
“这情况不妙呀,若是让文老怪把剑势蓄满了,谁都挡不住呀。这小子真是的,你倒是用符篆打断他呀。”付章瑜忍不住嘀咕道。
“我看牛道友倒像是故意让文老怪蓄势的,兴许其看透离合剑意的变化后,会给文老怪来个厉害的也不一定呢。”嘉量大师道。
“开什么玩笑,离合剑气千变万化,根本没有规律可寻,这些年文老怪沉浸此道更是把这离合剑意玩出花来了,这哪是短时间内能够看透的。”付章瑜低声说道。
“不好!师弟不知道文老怪的深浅,真等到文老怪出剑怕是难以抵挡的,到时我们三个一起出手,千万别让文老怪伤了师弟。他的剑法太盛了。我担心他一个收不住,真的要了师弟的命。”轩辕初七担心的说道。
“轩辕你是关心则乱,你再仔细看看,文老怪气势虽盛,但牛道友道现在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这说明什么。”付老怪撇嘴道。
“说明什么?”轩辕初七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是,这气势他完全接得住,丝毫影响不到其本身分毫的。真是奇了怪的,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付章瑜道。
“我倒是看出一点蹊跷,一心能生万法,我感觉牛道友的心此时竟然远在天上。离合剑意虽然千变万化,但说到底总归是也是给人的感受,若是认清了自己的感受,也就相当于认清了离合剑意。”嘉量斟酌着用词说道。
“那个不一定,离合剑意我们又不是没见识过,最是扰乱人的感受,给人造成错觉,若牛道友真是如此去做,不正好上了文老怪的当了吗?”付章瑜道。
“上当,我看是未必,当初师弟在我的七郄昭影中竟然悟起道来。我这师弟感觉之敏锐,恐怕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高上几分。这样想来文老怪倒是未必能占到便宜的。”轩辕初七此时也恢复了镇定。
“不对劲呀,文老怪这会儿气势应该也蓄满了,怎么还不出手呀。”嘉量大师疑惑道。
“他不会是装上瘾了吧?”付老怪忍不住道。这回就连嘉量大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珍运当然不是装逼上瘾了,他也不是不想出手,虽然理论上讲离合剑意是可以无限蓄力的,但人本身有限你怎么可能无限蓄力下去。
此时文珍运已经蓄满力了,但他却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出不了手了。就在他蓄力完成的瞬间,他竟然失去了对牛泗的锁定。
这就像是惊涛骇浪一直拍打这一叶扁舟,当这巨浪蓄满势头,想一下拍翻小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小船竟然化身为水,融入到了巨浪之中。
这一下巨浪拍无可拍了。文珍运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离合剑意再也不能锁定牛泗了。牛泗看着一动未动,但却像是融入到离合剑意里一样。
离合剑意还在变化,但却在牛泗身上得不到丝毫的反馈了。大海里锁定一根针已是千难万难,那在里面锁定一滴水呢。
他可以是随便一滴,当然也可以不是。
文珍运的额头开始见汗了,即便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长期的维持在这样的状态里,这样的剑意若是不是释放出去,绝对会反噬自身的,到时不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