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荻触发机关,脚下大地裂开,庹荻随之掉入其中。
仅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抽出怀里的短剑,迅速将其插入石壁中,企图阻止下落的趋势。
底下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庹荻一直向下掉落,手中的短剑是秦牧羊将军的防身宝剑,剑刃锋利,剑身坚硬,但这里的石壁光滑,没能彻底阻止他掉落,仅是将他下落的速度减缓了些许。
手中握着的短剑冒着剧烈的火星,随后逐渐变红,最后从中间处折断。尽管如此,庹荻依旧还未落到黑洞的底部。
他又用腰间的鸿鸣刀插入石壁中,方才将下落速度减缓下来。掉下来已经有很久了,但始终都没有到底。
不知这洞穴有多深,他也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低头望去,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他终于停住了身子,双手一用力,身子跃起,双脚稳稳地站在鸿鸣刀,长短双刀的刀柄上。
抬头望去,上面看不见顶——掉下许久,他离入口早已不知多少里。向下望去,黑乎乎一片,不知下有多深。
向上肯定上不去了。就算利用鸿鸣双刀一点一点爬,这么远的距离,自己通灵境的修为,肯定会灵力耗尽,累死在中途。
向下?
庹荻眼中有些许担忧。
“管他嘞,都掉下来了,不下去找方法出去,用爬,自己肯定不行。”
庹荻给自己暗暗打气,几个呼吸之下平复了体内的灵力,翻身落下,一个转身抓住鸿鸣刀长短双刀,将其拔出,脚尖点墙,身体在空中翻转,手中长刀扔出,插在下面一点的石壁中,与此同时短刀也飞了出去,落在了更下面一点的位置。
他人随后落下,抓住长刀停稳身子,然后再抽出长刀,继续落下。
接着便是抓住短刀的刀柄,抽出之后,同之前一样,一个转身,将长短双刀接分开插入石壁上。
利用人会下落的原理,并不需要消耗大量灵气。
挥刀对于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他,并非难事,仅需一点魂力,他便可以做到。除此之外他不需要消耗太大。
所以,反复多次之后,他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他终于见着了光亮。
就在下面,一篇暗红色的光。
在黑暗中下行如此之久,再见到光的第一时刻,庹荻并没有觉得喜悦,反而是心中隐隐有了些担心。
果不其然,当他靠近之后,才发现,下面竟是一片灼热的岩浆。
如海的岩浆溶液就在他身下,偶尔还会冒出一个巨大的泡,泡泡突破岩浆表面,然后炸开,喷出一股灼热的热气。
现在庹荻已经不能再下去了,石壁已经到头,下面是一个开阔的大洞,他找不到落脚点,这让他很是难办。
难办也得办,不然在这里挂着成烤羊?
庹荻沿着顶上的岩壁,靠着灵力强化之后的双手,尽力的抓住顶上凸出的岩石块,一点一点的向岸边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体力即将耗尽之时,脚尖终于触摸到了落脚点。
这里就是这一大片岩浆的边界,一块凸出的岩石平台。
汗液早已清透他的衣襟,身体的体力即将消耗殆尽,为了在这样的高温下,维持自身的温度,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气,接下来他深知自己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这是一场改变不了的死亡,从他触发机关那一刻开始。
或是从他踏上归途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
他心里也坦然,自己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何惧之?
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开始走向死亡,这是一个决不可逆的过程。无关身份地位的高低,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或是路边的乞儿;同样也无关修为的多高,强如独孤敛,纵使他有明灵境,面对死亡时也只能坦然接受,静待死神的到来。
这世界,唯死亡是永远存在的真实!
庹荻解开衣襟,靠在石壁上,叹息一声,自言自语。
“向上也是累死,然后掉下来被岩浆吞没,下来也是累死,被灼热到让人窒息的温度烤干灵气,在抽取身体的水分,最后成为‘鱼干儿’,燃烧殆尽。想不到我庹荻,没死在战场,反而是死在了这个人不知鬼不觉的鬼地方。”
静还好吧!庹荻心中想到最后那一幕,不由担忧起来。
她若知道自己掉下来了,应该会先想法脱身吧!只要她避开那个家伙,离开这里的几率会很大。
他想起了那个三头六臂的家伙,他心中确定,他就是传说中的阿修罗童子——阳。一定是他,庹荻相信那个传说,因为那是他从那份用梵文雕刻的石板上得到的信息。
九百年,他是如何活过来的?
阳的模样看上去并不清晰,庹荻不敢确定他是死是活,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绝对是阿修罗童子的肉身。难道阳也和那间墓室里的得道高僧一样,肉身不腐?
但……
思绪到了这里时,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