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举当治王子腾擅启边衅,藐视朝廷之罪!否则各地边镇有样学样,到时候大魏就要狼烟四起,腹背受敌,哪还能有如今这样安享太平之日?”
两人都是生面孔,但只看衣着和站位就知道是武将。
可冯一博闻言,却不屑一笑,问道:
“这两位大人应该没有带过兵吧?”
这两人的朝服都带着虎头,显然是四品的武官。
敢质疑冯一博,肯定不是新贵。
不问可知,应该就是开国一脉的人。
四品的武官,在开国一脉算得上中层,按理说是有机会带兵的。
可这两人的羸弱气质却出卖了他们。
细皮嫩肉不说,一个个还眼圈发黑。
一看就知道没上过战场,倒是经常去夜场。
正如冯一博所料,两人闻言都微微一窒。
没上过战场的武官,说起话来自然不硬气。
作为上过战场的上官,冯一博决定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战争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机会稍纵即逝,王大人领巡边的差事,到了那边已经入冬,若是来回上奏批复,怕是都要开春了!”
两人对视一眼,正不知如何开口,又有一人出列朝丹陛一拜,道:
“楚国侯怕是记错了,王大人是秋天去的。”
这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似乎对上冯一博有些底气不足。
这人冯一博也认识,便笑着道:
“牛伯爷不必着急,先听我说完。”
原来此人正是镇国公牛清之孙,一等伯牛继宗。
此时,牛继宗的心中有些惶恐。
他不想和冯一博为敌,但又不得不为开国一脉的利益站出来。
所以他即使反对,也尽量保持笑脸。
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难度也不小,脸笑得都有些僵了。
听到冯一博的话,他便点头道:
“愿闻其详。”
“王大人确实是秋天去的,到了边地巡视一圈整顿兵马之后最多堪堪入冬,按理说,王大人如果有意出兵,就应该提前上报,但是……”
冯一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就是等着他们发问。
此时他微微一顿,便道出了原因:
“去年恰好是倭国赔款已经送抵,并发到了每个将士手中,刚得重赏,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再加上今年的天气,王大人才能判断出,此时正是主动出击的天赐良机!”
王子腾去了边地后不久,倭国赔款就到了。
但赔款变成奖励可不是一天的事。
再加上经过户部库房走一圈,又运到北地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入冬了。
“要说王大人也是老成谋国,才会当机立断,不然错过这样的机会,再想主动出击怕是又不知要等上几年!”
冯一博一脸的感慨!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王子腾是犹豫再三,才能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
可实际上,王子腾早有打算,就等奖励到位好发动战争。
他就是要将内部的矛盾,通过战争进行转移!
说起来,这也是冯一博执意将奖赏发到每个将士手中造成的。
正如王子腾担忧的那样,奖赏发放方式的改变,引起了边地将领的不满。
很多人私下开始上缴奖励,以中饱私囊。
可这样做的后果,自然就是军心不稳。
王子腾选择立刻出兵,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避免内部消耗!
“况且,王大人此去不是九省统制,而是代表陛下,作为钦差巡边,钦差在紧急时刻自有临机专断,不然他去巡边的意义何在?”
冯一博一脸微笑的看着牛继宗,又问道:
“再说了,他也不是不汇报,不然诸位怎么知道的?”
牛继宗讪讪的不敢说话,最先站出来那人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哼!”
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道:
“不管楚国侯如何粉饰,他也先斩后奏,不将朝堂诸公放在眼里!”
冯一博闻言,没急着回应,而且先笑眯眯的看了牛继宗一眼。
显然,他是不得不站出来反对。
但从态度之中就能看出,他不知什么原因,心中并不坚决。
对于这样的开国一脉,倒是可以尝试发展一下。
“这是临机专断之后及时上报,这位大人你没带过兵也就算了,能做到四品按说也该是家学渊源之人,如何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都不知道?”
冯一博又看向第一个出来的那人,紧接着一招杀人诛心。
“难道你希望,军前事无巨细,每一样都先上报朝廷再去执行?”
这样的举措,文官倒是无所谓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就该如此。
可满朝武官听了,却无不变色。
没有任何一个无关希望带兵的时候,有这样的限制!
这就是拿整个军队的性命,给朝堂大老们当战棋玩弄!
“若是那样,还要统兵的将领做什么?直接由朝廷万里之遥进行遥控算了。”
说到这里,冯一博还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