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薛蝌凭着自己,还有点机会。
那薛蟠就差得太多了。
提起他,哪怕是冯一博,也没法给这位大舅哥说情。
别说是他,毕竟连薛母都每每说不出口。
无他,高不成低不就。
薛家爷们的婚事,无法急于一时。
夫妻俩也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过了几日,花自芳得了传信儿,就来荣府接妹妹。
袭人一回家,就一反常态的让母亲想办法为自己赎身。
并表明已经找好了下家,会给足了安家费。
花母虽诧异于袭人的变化,却也没有多问。
而是欣然同意。
当即,她就领着袭人回了荣府,请见老太君。
才寒暄几句,花母就拉着袭人,跪到了贾母面前。
“好叫老太太知道,我们花家本也是殷实人家,后来赶上灾年没饭吃,才把蕊珠卖到了贾府。”
花母开始表演,转而还奉承道:
“幸而辗转卖到贾府这样的人家,不仅吃穿都不逊一般家主子,又不朝打暮骂,我们花家阖家上下都很承恩泽呢。”
说到此,花母就开始抹泪,道:
“原本有些事不该说,可蕊珠她爹没前,千叮万嘱要把她赎回来。”
贾母闻言顿时皱眉,不过也没出言打断。
“她哥哥这几年也算成器,家里也恢复了些元气儿,实不忍蕊珠再顶着奴籍伺候人了。”
说到这,花母抹干眼泪,满脸真诚又恰到好处的带着怯意。
就像是怕贾母责怪一样,仰头道:
“当初蕊珠卖给人牙十两银子,但我知道她在府中,这些年承蒙府中照顾,从不曾委屈半点。”
说到此,她又将带的包袱打开。
里面露出一堆碎银,还有十几串的铜钱。
花母往前一推,又一拉袭人就开始磕头,道:
“因此老婆子东拼西凑了五十两银子,以期能稍谢府上的恩!”
花家这几年,仗着袭人给的本钱,早就已经彻底翻身。
家当加起来,少说也值五百两。
这还没算赏给袭人衣履簪环,和她自己留的一些趁手钱儿。
虽不是什么富户,但也丰衣足食。
别的不说,花母早都使唤上丫鬟、婆子。
不比一些小户的太太稍差。
当然,这也是宝玉那边大手大脚的赏赐多。
真的比较起来,怕贾母屋里鸳鸯,也没有袭人这么富裕。
比较她从不和哪个夫人、小姐讨赏。
即使如此,花母却只拿出五十两来。
跑到荣府就是哭惨的。
就这,还是袭人先给的。
不然花母怕是要拿十两银子来求了。
花母连磕三个响头,眼泪就又下来了。
她一脸哀求的看着贾母,道:
“同时也望老太太能给恩典,放蕊珠个自由身,我也好将她许配良家,全了她爹的遗愿,也尽一尽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啊。”
贾母自然看出,对方有演戏的成分。
可花母说的入情入理,若是此时不放,倒显得她不近人情。
没让花家母女等太久,贾母就露出慈善笑容,道:
“论理,她的身契在我们手中,就是贾家的人了。”
这话让花母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当时就要继续哀求。
没想到贾母预判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提前摆了摆手,道:
“但我深感你做娘的不易,况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丫鬟连打骂都不曾打骂,又怎会让人花钱买了去?”
这次花母学乖了,并没急着插嘴。
果然,就听贾母轻叹一声,道:
“这银子你拿回去,让袭人也跟你走吧。”
花母闻言大喜,看向身边的袭人。
袭人这时连连磕头,同时也是第一次出声。
“谢谢老太太恩典,让我回母亲膝下承欢,袭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老祖宗!”
贾母见她流泪,心中舒缓了不少,当即朝身边道:
“鸳鸯,你帮我把袭人的身契找出来,让她随他娘去吧!”
等宝玉得了信过来,袭人……
不,现在已经没有袭人了。
从此贾府再无一个叫袭人的丫头,只有花家的大姐儿,
花蕊珠。
她已经得了自由身,随着花母和哥哥花自芳离开了荣府。
“袭人……也离开我了?”
宝玉听闻这个消息,一下痴在里。
虽袭人早有些疏远他了,但毕竟有过一段交流。
待他与别人自有不同。
可今日袭人连招呼都没打,毫无预兆就离他而去。
这自然让宝玉一时无法接受。
眼见任谁叫也不说话了,贾母上去抱着他道:
“我的乖乖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况她是赎身出去,又不是死了,你愿见随时可以去找她啊!”
“啊!”
宝玉惊呼一声,转忧为喜,道:
“对对对!她只是回家了,我还能去找她!”
贾母等人见他笑了,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