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那蔡老,不知是何身份?”
自蔡老开口之后,无论是县里的官员还是县里的名流,所讨好之处,皆朝蔡老而去。
好端端的一场诗会晚宴,也逐渐有些变味起来。
江陵道:“我若说不知,二位仁兄可信?”
朱孝廉与孟龙潭对视一眼,“江兄既说不知,那我二人也自是信的。”
他二人也确是懂分寸的,
不管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江陵既这般说了,再问就是不识趣了。
之后,那些名流又开始点评其他诗句,小半时辰后,蔡老起身离去。
他走时,众县官都送到了门口。
光是这排场,就不由让人猜测这蔡老的身份。
同时不少的人,也对江陵传来嫉妒的目光。
‘不过就是凭借关系而已,若非今天有这个蔡老,那姓江的,必定身败名裂。’
‘但那蔡老也顶多护他一时而已,倘若朱尔旦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日后去了京都被人抖出来,他照样会遗臭万年。’
县令折返时,至左厅江陵桌前,微笑道:“江学子原是蔡老的子侄,不知祖籍何处?”
在县官面前,江陵倒也没有端架子,起身作揖,道:“晚上祖籍郭北县。”
“郭北县?”县令脸色顿时怪异。
先前那朱尔旦的说辞里,就提到郭北县。
倘若朱尔旦说的都是真的,那江陵也该话语避开郭北县才是,就算真是郭北县的,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当善意地撒个谎。ωωw.cascoo.net
任意说个地方都行。
可他偏偏就认了!
这是洒脱还是狂妄?
“郭北好啊,郭北县人杰地灵,前几年还出过进士,如今又出了江学子这般大才,今年春闱,说不得也会榜上留名啊。”师爷笑着,习惯性地捧了起来。
县令也笑道:“嗯,说的不错,郭北县依山傍水,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如今江学子到了青阳县,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大可与本官开口。本官向来是最爱帮助有才之士的。”
“多谢。”江陵自是客
。气应下。
在县令之后,其他官员、名流也一一过来与他招呼,
一时之间让他感到了别样热情。
诗会晚宴持续到酉时中,始落幕。
县官名流一离去,众书生也撇下杯盘狼藉,各自归房。
孟龙潭再次喝醉,抱着一把椅子不肯撒手,又将它当成了刘小姐。
江陵与朱孝廉联手,才将他抬回房中,因拿不走他怀里的椅子,只得让他抱着椅子一并睡了。
出来时,朱孝廉喟然一叹,望着走廊尽头的明月,出神良久。
江陵与之并肩而立,问道:“朱兄,为何心事重重?”
朱孝廉看他一眼,笑而无声。
小婴宁这会儿没在这儿,她在诗会还没结束前就归房了。
这会儿只有他跟江陵两人,说话倒也不用避讳。
吟顿二三,他说道:“说来也不怕江兄你笑话,自上次古寨一别,我心里时常会想念那壁画上的姑娘。也实不相瞒,那日在梦里,我真见到了那姑娘,且那姑娘与我以身相许。
只可惜,当时我离她而去。
这虽然是个梦,可是屡屡想来,却又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每次想起分别时,那姑娘的不舍,我就满腹心酸,颇不是滋味。”
“以我看来,朱兄该是魔障了,那壁画终究只是壁画而已,岂能当真?”江陵笑道。
朱孝廉亦道:“我也知是魔障,但要脱离出来,又谈何容易?”
那壁画做载,乃是修罗地狱图。
朱孝廉只见其美好,未见其恐惧,心中自是挂念万千。
江陵道:“那壁画如今皆已经碎裂,不复之前。哪怕朱兄再去那古寨,也瞧不见那壁画,更瞧不见那壁画上的姑娘了。以吾愚见,与其念那姑娘,不如留下几位歌舞之妓,或更能消去朱兄这心酸之愁尔。”
朱孝廉不禁莞尔。
待江陵回房后,他一个人仍在走廊里站了许久。
江陵到房里,小婴宁早已与他备好了洗澡水。
她自己早已洗好,此时娇躯以
。薄纱穿戴,一抹抹白皙娇嫩总能隐现薄纱之下。
见江陵一回来,她就赤着脚丫,殷勤走来,“主人,你可回来了,若再晚些,这水可就要冷了。”
“你还专门为我留了水?”
“是呀,我就猜到散会之时,用水之人颇多,这才提前让小二准备。现在想取热水的人,还需排队呢。”
江陵走入屏风后边,见澡桶里还飘着些花瓣。
他习惯性每日要洗澡,小婴宁也正是知道,这才在晚宴未散之时,就已提前为他准备了。
脱衣下水,放松在热水桶里,稍做松弛,不料醉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