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乱说了。
各行各业都有忌讳,上山莫谈仙,下水莫论鬼。
小哥耸耸肩,“老汉不让说了,客人也就权当玩笑,听听便罢,勿要当真就是。”
过得小半日,木船终近临舟。
却于这边,忽逢大雨。
天色漆黑,暴雨雷霆。
船公和小哥忙将乌篷打开,让客人往中间落座。
“郭北临舟,十里不同天,未想这边今日竟下如此大雨。”
小哥披上蓑衣,至船头换下老汉,这边平坦水势,老汉倒也全权让他。
江陵见了,心说这小哥倒也是个孝顺的。
却未行多远,船头上,小哥惊呼而喊老汉。
老汉在船中骂道:“咋咋乎乎成何体统?有事就说,休要大呼小叫。”
“水里有人。”小哥喊道。
他这一喊,船里客人也禁不住好奇,撩开那船舷上搭着的羊皮篷子。
往前方看去,江中一棵枯树挡在石头上,而那枯树枝上赫然挂着一人。
随波摇荡。
那人不过七八九岁,扎有双辫,身穿大红衣裳。
其时身体发胀,已然是死了多时了。
船里客人见了,纷纷抽回目光,不忍再看。
船公看了两眼,也提醒儿子:“避开便是,勿要碰她。”
说话之间,他也没来由地看了江陵一眼。
他赶船四十余年,还真未在这浒江之中看到过祭祀人尸。
而今日,这位船客刚说起此事,前后才过不久,他们居然就真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