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到底摔倒挨打过多少次才摸索出这些东西。
苏洛最喜欢的还是听哥哥讲他的故事,听苏起这些年经历过每一件小事,无论事情的大小粗细,只要苏洛想听,苏起都会握着苏洛的手娓娓道来。
于是在苏起刚上大学,最该享受青春的时候,他搬了张小椅子到苏洛床头,每天陪她讲故事,苏洛听苏起讲述他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听苏起讲在学校遇见过的可爱同学,听苏起讲他这些年遇到的各种事。
苏洛躺在病床上,就这么听着苏起讲述他的整个人生,那时候男人刚刚十八岁,正是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他这样干净清澈的人,就应该去到那些天高水清的地方,去无牵无挂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去获得一个不留遗憾精彩缤纷的青春。
只是苏起有着自己这个累赘,他带着苏洛这个身体不好天天病倒心里还有恋兄癖的累赘,从小拉扯着苏洛长大,如果没有苏洛,小时候的苏起就不用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
可偏偏就是有苏洛,有她这么个毫无用处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她就像个牛蝇,仗着自己是妹妹,就硬趴在苏起身上,每年每日每夜都吸着苏起的血,苏洛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
癔症偶尔清醒的时候,看着哥哥那张多日熬夜凹下去的眼圈,苏洛跟苏起说别管她了,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吧。
那是苏起为数不多几次和苏洛翻脸,竖起眉毛的男人像是来自地狱,他把苏洛的手握的生疼,冰冷着骂道,让她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苏洛,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如果真有哪天被我看到你去寻死,你最好给我死的快一点,不然我会不顾一切的报复你虐待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这种事情我真的可能会做出来。”
这是苏起说的最恶毒的诅咒,苏洛看着眼前发怒的男人,看着他瞬间就红起来的眼眶,再也没任何自暴自弃的念头。
苏起是个怎么样的哥哥呢?苏洛说不清楚,只是在她陷入昏迷的每个瞬间,她的手永远能感受到苏起的体温。
即使是在和死神脸贴脸的时候,苏起都没有放弃她。
那时候苏洛轻的就像一个风筝,死神化作大风要把她带到天上,带到最遥远的地方,只是风筝的那根线被苏起拽在手心里,死死的拽在手心里。
即使苏起被那根锋利的风筝线勒出血痕,即使苏起整个手都被线伤的不堪入目,苏起也会用牙齿咬,用指甲勾,将整个风筝线绑在自己的肋骨上都不会让风筝飞走。
苏洛的病慢慢好了,她好好读书,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她给了自己哥哥空间,让哥哥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
哥哥最后和一个名叫秦暮之的女人结了婚,然后因为车祸,死在了一个下雨的夜里。
苏起的离去是如此突然,苏洛从魔都赶回,强打起精神,陪同秦暮之一起安葬了苏起,葬礼上来的人很多,基本上苏起前半生有过交际的人都到场了。
人们都缅怀这位死在风华正茂年纪里的青年,葬礼上所有人都称赞苏洛的沉着有礼,感叹苏起的妹妹也成为了可靠出色的青年。
苏洛对苏起的离去并不多么触动,她学着以前哥哥还在的时候去操持这个家,招待好每一位前来追悼的客人,打理好苏起的每一件后事。
看着葬礼上泣不成声甚至昏厥的几位女子,苏洛对她们的悲伤没什么感觉,只是默默的陪同好这些女人,安排好一切因为苏起离去而发生的事。
“你越来越像你哥哥了,对所有的事情都上心,把所有事搭理的井井有条,如果苏起肯回头看一眼人间,看到你长大了这么多,他一定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瑜兮总是陪在苏洛身边,知道每晚前来追悼的客人走完才会离去,这个身为哥哥青梅竹马的女人看着苏洛,看着女孩眉眼里那抹熟悉的坚强。
苏洛不知道苏起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成为他,只是太多的习惯伴随着和男人的生活渗透到苏洛的全身,乃至苏洛不用模仿便有了苏起的样子。
其实对于苏起的离去,苏洛真的没什么感觉,不是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吗,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定需要谁,她也不太需要。
有苏起在的时候,家是深夜饮水机的咕咚声,是没有摆放整齐的拖鞋,是晒在窗台的男士短裤,是房间里张贴的周杰伦海报,是书桌上永远合不上的《龙族三》。
在苏起离去后,家便只是一个房间,一个用来睡觉的地方。
“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悲痛的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萝、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苏洛告诫自己不能倒下,苏起在十岁的时候一个人拉扯自己尚且没有崩溃,那苏洛也不能因为苏起的离去就倒下,她要操持哥哥的公司,要照顾安姨和嫂子,苏洛要证明她哥哥这几年养的不是一个废物。
只是偶尔在深夜,在半梦惊醒的瞬间,苏洛会从床上惊醒,下意识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