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四被刘进忠提拔做了探子队的头目,重新从整个流民军里抽调能人组建探子队。
当得知自己倚为干城的亲信探子队,就剩下甘老四背着一个剩下半条命的潘和尚逃了回来,刘进忠差点吐血。
不过好在探子队的损失换来了几个很重要的讯息。
首先,刘进忠牵挂的儿子刘保还好好的活着。
其次甘老四打听到荆州府码头上的官军居然全部撤回了城里,荆州所有的船只竟然没有军马防护。
“那个姓张的让人催着码头上的官军执行杨嗣昌的钧令,把所有船只都赶往下游或者就地征收。荆州府的官员以加固城防的理由,把码头上的五百军丁都拉回了城里。将军,要是我们能拿下这些船,长江两岸还不是任我们来去,便是抓了小将军的那股子流民,我们也能轻松追上!”
刘进忠大喜过望的拍了拍甘老四的肩膀。
“你儿子死了别太伤心,自己去后营挑个能生养的,用用功说不准还能再生一个。你给我把亲军探哨再组建起来,本将军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守言抵达江陵城外,甘老四便率领着新组建的流贼亲军探哨摸到了荆州码头。
这一次刘进忠的“人马”扩充到了四万,亲军探哨也随之扩充到了两百人。
甘老四作为新鲜出炉的队官,选的人全是一大半都是水贼和水上人家出身,集体穿着从夷陵城库房里搞到的朱红色大明军服,在傍晚时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荆州府码头。
这个战术说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以甘老四自己的能力肯定完成不了。
流贼突袭码头的剧本都是张守言一手操办的。
“杨督师严令,收拢全部船只,违令者立斩~!”
甘老四大声吆喝着,但却迎来了一阵嘲讽。
“我家管事的入城歇息了,官爷明日再来吧~!”
“说的正是,天都快黑了!你让人怎么移船?”
“嘿嘿,睁大你的狗眼,我这是王府的船,他杨嗣昌算个屁?!”
......
甘老四嘿然一笑,直接一刀子捅死了王府的船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都给老子下船蹲好,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
有些船悄悄的连夜走了,但是大部分的船还是选择了留下,毕竟这年月走船的身后谁还没点关系,而且这个军官杀了王府的人,潞王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荆州城门已经落钥,城头上的人远远看到码头上有些骚动,但是天色黯淡也看不清楚,又没有火光和喊杀声,便扔在了一边不管。
直到天色微明,流贼军前锋一路急进,开到了距离荆州城十多里外。
得到探报的王观光立即登上城头组织士兵防守,同时派人去码头疏散船只。
可一连派了三拨人,码头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送信的人回来,更不见一条船驶离码头。
王观光脸色大变:“定是贼人先期拿下了码头?为何城头守军竟无一人知道!?”
他转念想到流贼得了这些船只,便可纵横长江两岸、甚至一路东进的后果,不由得万念俱灰。
“天亡我也~!”
“太守,让我带人去码头冲一冲,流贼来的隐秘,人数定然不多!”
有军将拔刀请命,王观光却惨然一笑,指着远方扬起的烟尘道:“晚了,贼人先锋已经到了!”
刘进忠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运道总是时好时坏,虽然儿子被俘但他却意外的拿下了夷陵州城。
这一把抢得他肥了两圈不止。
接着他自己的亲信哨队被人灭了,可转头他又拿下了诸多船只和水手,整条长江和湖广水系都成了他可以肆意纵横的坦途,从此官军们想要追上他可就难了。
刘进忠没有想过攻打荆州府,他知道自己打不下这种坚城,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身边的几个亲信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刚刚立下大功的甘老四忽然拍起了刘进忠的马屁
“你们都猜错了,我们大帅的谋划怕是不在荆州,”甘老四这次不再叫刘进忠将军,索性叫起了大帅,“大帅让我们拿下这么多船只水手,肯定是要去追救我们少帅,而且我们还可以直入巢湖躲避官军的追杀,大帅的妙策天马行空,让那些官军只能跟在我们身后吃土!”
刘进忠很受用甘老四的马屁,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荆州城坚,攻之徒费兵力,本帅的计划便是放弃荆州乘舟直取江陵。一来可以攻其不备,二来也可尽收江陵船只。至于救我儿子,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大帅英明!”
翌日,流贼军一分为二,一万多主力乘船东去,三万乱民则从陆路离开荆州直取江陵。
王观光尝试派人出城追击,却被刘进忠部将一波反攻打了回去。
二月二十九日,刘进忠船队突然出现在江陵码头外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