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吗？你父亲至少还活着，还能享受他的百万家财和天伦之乐。”马斯克凄冷一笑，“可是我父亲呢？只能在坟墓里等待迟到的正义！”
西蒙尼脸色苍白，沮丧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马斯克，我这就照你说的办，回家找我父亲好好谈一谈，但愿他听得进去。”
西蒙尼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因为他了解父亲的脾气。
对这位花了大半辈子心血投机钻营，好不容易才从社会底层跻身贵族阶层的爵爷而言，名誉和地位，简直比他的命更宝贵。
……
第二天傍晚，西蒙尼冒着雨来到大使馆。
他从马车上下来，没有撑伞，见到马斯克的时候，已经被淋成落汤鸡，金发一绺绺黏在额头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快进来，西蒙尼！你需要换一套干爽的衣服，在火炉边坐下，喝杯酒，暖和暖和。”
马斯克向他招手。
“不，我的朋友，咱们最好在外面谈。”
“外面？”
马斯克看了一眼阴雨绵绵的天色，略做迟疑，转身回去拿了两把伞，递给西蒙尼一把。
两人撑着伞，走进黑漆漆的树林。
脚下的草地又湿又滑，好在浓密的枝叶遮挡了大部分雨水。
马斯克收起伞，主动把话挑明。
“看你没精打采的，恐怕与你父亲的交流，不太愉快……”
西蒙尼点了下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我父亲听我说了那件事，先是大发雷霆，后来沮丧地坐在扶手椅上，不顾医生嘱托，一杯接着一杯，勐灌烈酒，我都劝不住。”
“或许爵爷需要酒精提升勇气，才能面对现实。”马斯克冷冷讥讽道。
“后来他喝到半醉，终于亲口承认对不起老朋友来昂纳多·贾斯蒂斯，也就是你父亲，还说可以最大限度满足你的要求，做出包括金钱在内的一切补偿，但是……公开道歉是不能接受的，这不仅会毁了我父亲本人的声誉，也会毁了我的仕途……”西蒙尼苦涩地说。
“一个诈骗犯的儿子，的确会被公众质疑，是否还有资格继续担任检察官。”马斯克澹澹的说。
西蒙尼咬了咬牙，禁不住激动起来。
“马斯克！坦率的讲，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屁仕途，但是我不能让父亲沦为社交界的笑话！我愿意代表父亲，登报向你道歉，做出让你满意的赔偿……”
“够了！西蒙尼，我已经做出最大限度的宽容，可惜你父亲还不知足，不敢公开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太让我失望了！”马斯克忍无可忍，“我父亲被你父亲害死了，一条逝去的生命，你告诉我要如何来赔偿？！”
“我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你，就算是替我父亲赎罪！”西蒙尼厉声回答。
夜空中惊雷炸响，闪电掠过树梢，照亮两个年轻人被雨水淋湿的苍白脸庞。
马斯克诧异地打量西蒙尼，看他一脸决绝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冲动，便摇了摇头，劝他放弃这个不理智的念头。
“这与你无关，西蒙尼，你不是我的仇人。”马斯克的话语，比雨水更阴冷，“我要向你父亲提出决斗，如果我赢了，就有权要求你父亲在决斗场上亲口认罪！”
“我父亲只是一个重病缠身的可怜老头，没有能力上决斗场……”西蒙尼哽咽道。
“我也不屑欺负一个老迈的懦夫，西蒙尼，如果你父亲接受我提出的赌约，可以聘请一位决斗代理人，替自己上决斗场……”
马斯克话还没说完，就被西蒙尼打断。
“我作为父亲的儿子，有义务替他接下这场决斗！”
“你？跟我决斗？”马斯克吃惊的看着西蒙尼，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
“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对手？”
“别傻了，我的朋友！这根本就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这样做！”
马斯克没好气地呵斥道。
“别忘了，你是一位检察官，按照你们国家的法律，司法行业的公职人员不得参与任何性质的决斗，更何况你一贯反对司法决斗，认为这是一种野蛮行径，怎么可以自扇耳光？”
“是的，无论就法律还是个人立场，我都坚决反对司法决斗，但是人生在世，总有委屈自己的时候，为了我父亲，我不得不做自己最厌恶的事……”
西蒙尼凄然一笑。
“别替我担心，马斯克，今天来找你之前，我已经辞去了检察官的职务，现在没有任何法律条文，能够阻止我代表父亲，接受你发起的这场决斗。”
马斯克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消息。
“为什么要辞去公职？西蒙尼，你太傻了！要知道，很多人劳碌一生，也够不着你原本所处的地位，明明可以替你父亲雇佣一位职业决斗代理人，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
“别说了，马斯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