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刺耳的叫声自秦营中响起。
受益于蚊虫的骚扰,营中士卒大多没有陷入深度睡眠,被那号角声和惨叫声一惊,便立刻清醒过来。
同时赵佗下达的“不解甲,不离兵”的命令也起到了作用,秦卒们起身不用着急慌张的去寻找甲胃,只需要抄起放在身侧的兵器就可以冲到帐外。
各部将吏也早就在敌情出现的时候,奔出营帐,开始呼唤下属,下达命令。
“长矛!”
负责守夜的二五百主苏角,大吼发令。
一群拿着长矛、长铍的秦卒立刻跑到栅栏前摆开阵仗。
第一批越人已经冲到了秦军的营寨前,跑在最前面的越人摔在壕沟里,被里面的尖刺戳穿了身体,后方的越人勇士就踩在同胞的身体上,在垫底越人的哀嚎声中,兴奋的想要撞破栅栏,好冲进秦营。
“刺!”
苏角下令,铍矛之类的长兵器在秦卒手中,枪出如龙,透过栅栏之间的缝隙刺了出去,在一片片惨嚎声中,不知道有多少越人被戳翻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越人又扑了上来,他们仿佛无穷无尽,在月色下从山林中涌出来。
“越人果真是反复无常,皆乃无信之徒!”
土台上,赵佗眺望四周,面色冰冷,眼中有怒火在燃烧。
他之所以恼怒,并非只是生气越人的背信弃义。
这些越人能够吞并投靠他们的熊启,又转手卖给自己,足以体现他们的卑鄙无耻。之后和自己讨价还价,甚至索要五十金的行为,更展现了他们的贪婪无度。这样的族群,反复无常乃是正常的事情。
当然,这也不排除从一开始,这些越人就是和熊启一起合伙来欺骗自己的。
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贩卖熊启给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借着这借口想要降低秦军的戒备之心,好发动这次夜袭。
虽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但好在赵佗一直都有防备。
所以今晚秦军在越人的突袭下,并没有出现混乱和惊慌,反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御。
“好一个越王无友。既然你选择了毁约夜袭,那就别怪我了。”
赵佗转向越人王城的方向,低语出声。
这些越人不狠狠收拾一番,恐怕还不知道这天下到底谁才是老大。
这时,随着秦军士卒毫不慌乱的从帐中钻出来防御抵抗,越人的夜袭遭到了巨大的挫折,整个战场足有上千越人死去,却没有几处能攻破栅栏,冲到秦军的营寨里去。
“秦人竟然有防备?他们怎么没有被骗!可恶啊,这些秦人竟然如此聪明!”
越人统帅驺无翟站在离秦军营寨数十米外的一处小坡上,满脸愤怒。
一旁的驺貔道:“还是放火吧?夜袭放火,烧其营寨,或能建功。”
“闭嘴!”
驺无翟狠狠瞪了邹貔一眼,在夜色中大吼道:“大勾!”
前方的越人第二勇士大勾,立刻咆孝着回应。
他此刻已经冲到秦军营寨前。一声怒吼下,这位越人勇士抓起地上两个被长矛戳伤,还在哀嚎的越人同胞,就向着秦军的一面栅栏掷去。
木制的栅栏受到这两三百斤的人体撞击,摇颤不已,后面的秦军士卒不由自主的后退。
趁着这时候,大勾迅速上前,用自己的身体直接撞在了那木制的栅栏上。巨力之下,此处的栅栏竟然被他弄出了一个豁口。
“好!”
远处的驺无翟看到这一幕不由拍手叫好。
不过紧接着,他就看到那位力大无穷的大勾勇士,被反应过来的秦卒们挺着十余杆长矛戳死在了地上。
但好在随着栅栏出现了突破口,后面的那些越人趁机嗷嗷叫着冲进秦营,与里面的秦卒展开短兵搏杀。
同时后面的越人也趁机去搬拔栅栏,扩大缺口,好让更多的越人可以从这个口子里冲进秦人的营寨。
“秦人之所以能抵挡我族的勇士,不过是靠着那些扔在地上的铁东西,和这栅栏罢了。只要我们冲入营中,自然能杀得他们四处逃窜。”
驺无翟满意的点点头,又指着远处一个奔跃在月光下的身影说道:“看到没有,勾凋不仅能一次射五箭,更是百发百中,就算是在月光下,也能精准的射中敌人。”
驺貔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个被称作勾凋的猎人如同猎豹般矫健。
他随着其他越人冲向那个被打开的秦营缺口,搭弓拉箭,一个跃起的同时,一箭已经飞射出去,真就射中营寨中的一个秦卒面门。
见到这一幕的越人勇士全都嗷嗷叫了起来。
不过他们的叫好声只存在了片刻。
因为紧接着,秦军营寨中早已上好了弦的弓弩手集合完毕,在军吏的呼喊声中,一齐向着营寨缺口和后方的越人进行抛射。
刹那之间,箭如雨下。
没有甲胃护身的越人勇士们瞬间倒下了一片,就连那位越人的神射手勾凋也中了数箭,摔翻在了地上。
驺貔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作为一个来自吴地,颇有见识的越人来说,他对这场越人的突袭已经彻底无语了。
不能用火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