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
“赵佗!”
李由一边呢喃着那个名字,一边将手中的箭投向前方的壶。
箭失从李由手中飞出,在空中歪歪扭扭飞了一段距离,终于擦着壶边落下,在旁边滚了一圈,与周围凌乱散落的数十根箭失作伴。
向来喜欢投壶的李由,今日状态不佳,投入壶中的箭不过三两支。
“箭来!”
李由低吼。
一旁的侍从忙将手里的箭递了上来,嘴里低声道:“五大夫,箭失只剩一根了。”
“五大夫?”
听到这话,李由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他恶狠狠的瞪了那侍从一眼,接过最后一根箭用力的掷向前方。
箭没有落入壶中,反而狠狠击在壶身上,那力道之大,将整个铜壶都当场击翻。
这一箭,就像是扎在了李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身上。
“赵佗,好一个五大夫!”
李由双目有些泛红。
虽然知道赵佗荥阳战胜,升爵为五大夫的消息已经很久了,但李由只要在闲暇时一想起此事,就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燃烧的火焰。
一个小了自己差不多十岁的少年,转眼之间竟然就和自己同等爵位了。
而且,他还曾是自己的下属。
李由心里充满嫉妒。
但这并不是李由发怒的主要原因,赵佗的爵位是他自己一剑一戟从战场上拼出来的,任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李由细细研究过赵佗在沙场上的战绩后,也不由心生佩服。
如果只是爵位问题,因为李斯的关系,李由很愿意和赵佗亲善,但若是涉及到公主。
李由忘不了,那些人从暗处看自己的眼神。
手下的中郎,宫中的同僚,穿梭于秦宫之间的宫人……
李由不是傻子,那些眼神中蕴含的意味,他懂!
“赵佗,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李斯脸带喜色的走进来,但一看到满地掉落的箭失时,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他挥挥手,让屋中的侍从退下,才对李由道:“你还在想赵佗的事情。”
李由咬牙切齿道:“因为此子的关系,我在宫中如坐针毡,着实可恶。”
李斯皱了皱眉,赵佗和公主以及李由的事情,他心中知晓,但一直不对此事做评论。
如今见自家儿子心态大崩,他只能开口道:“区区一个女子,用的着这样吗?如此自乱阵脚,怨恨浮于面上,这像个什么样子,我李斯的儿子不应该如此浅薄。”
李由满脸不甘。
“父亲,那可是公主啊!明明说好是要让我尚公主的!”
李斯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告诉你,大王从来没有承诺过此事。只是在很多年前向我透露过有这意思罢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了。若是传入大王耳中,在当今情况下,恐怕会让大王认为我李氏父子是想用这事来要挟他!”
“可是……可是这事情传了这么多年,大王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啊,如今整个咸阳的勋贵大族,早就知道此事了。”李由低声说着。
“那是因为大王认为我李斯对秦国有用。当初吕不韦和嫪毒的势力被翦除干净,朝中只剩昌平君昌文君独大,大王特地扶持我和尉缭、姚贾等人进行牵制,故此对我透露联姻之意,是要收我之心。同时也认为你有一定的才能,可以招做女婿。所以才没在这事情上计较。”
“你当年酒醉将这事情传出去,若大王真要追究起来,你别说尚公主了,恐怕头上的爵位都要被削掉。”
听到这话,李由打了个哆嗦。
李斯冷冷说着:“另外那赵佗被大王看中,哪怕你对他心怀怨恨,也绝不要显露出来,否则只会让大王看轻了你。”
“我也不想和他结仇啊,只是公主似乎对他有意。”
李由满脸醋意的说着。
“公主?”
李斯冷笑道:“枉你在宫中侍卫这么久,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公主对他有意又如何,莫非公主的婚事,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吗?”
李由愣住了。
李斯脸色一板,训戒道:“李由啊李由,你整日因为一女子而心怀愤满,却忘记了在这秦国,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大王的意志来决定。”
“公主对那赵佗有意又如何?若是大王不同意,她又能和赵佗有什么结果?”
“你啊你,若是真想尚公主,那就该像赵佗一样,沙场立功,用最耀眼的战绩来说服所有人。让大王,也认为你李由才是最佳的女婿人选!而不是躲在这府中空生怒气,你这番模样,别说是大王了,就连我看到,也是瞧不起的。”
被父亲这么一说,李由脸色涨红道:“我也想沙场立功啊。我李由熟读兵书,又曾随桓齮将军学过沙场战术,若是能上战场,绝对不比那赵佗差。只是我一直宿卫宫室,大王也不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