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
“不,我是刘季!那个车上的才是张耳,他和我换了衣服,他才是张耳,你们快追上去,把他抓住,他就是张耳啊!”
张耳大吼大叫,身体颤抖的指向战车远去的方向。
他的本性并非如此。
换到平时,张耳如果被这些秦军围住,定然会仗着心中豪气血拼到底。
心中若无侠气,就算有妻家相助,张耳也混不到今日这个地位。
只是刘季的背叛来的太快,太痛,直接撕裂了张耳的心,让他做出了连自己都感到不齿的行为。
“不管你是不是,先拿下。”
涉间目光冷冽,眼前之人虽然头破血流。
但不管是身上穿着的衣物,头上戴着的冠饰,还是他脸上标志性的八字胡,都显示出眼前之人就是外黄令张耳。
但涉间行事素来谨慎,要不然赵佗也不会派他来执行这个追捕任务,只要有任何一处疑点,他都不会放过。
留下四个手下看住这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后,涉间再次带着骑兵纵马奔驰,誓要追住前面逃窜的马车。
不管车上的那人是张耳还是刘季,先抓住再说。
马车在前,骑兵在后,一追一逃。
那战车虽然轻巧,但毕竟是依靠着车轮行进,只能走平坦大路,踪迹可寻。
不过一会儿,急速追击的涉间就看到那战车正在前方行驶。
“百将,车舆上没有人!”
一个骑兵大叫。
如他所说,那辆逃跑的战车,车舆上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人。
涉间眉毛皱了起来,但没有泄气,继续率兵追击,单骑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辆奔跑的战车。
在几枚弩箭飞射出去后,驾车的御者明智的停下了马车。
“车上的人呢?”
涉间冷冷询问。
御者瑟瑟发抖道:“跑了,他跑了。那刘季把张君推下车后,我驾车没走多远,他就要求停车,钻进了一旁的林子里。”
“所以被推下车的真是张耳?”
御者点头道:“是是是,那个就是外黄令张耳,推他的人好像叫刘季,是张耳手下的游侠。”
“你为什么不停车和刘季一起跑?”
御者尴尬道:“我想着你们抓住了张耳,肯定就不会再追上来了,而且驾车跑的更快。早知道会被追上,我就跟刘季一起跑了。”
“刘季。”
涉间眼睛微眯,咀嚼着这个名字。
伯仲叔季。
民间常见的起名方式。
季者,小也。
刘季的名字十分寻常,但人却很机灵,竟然半路下车钻进了林子,想来现在肯定是跑没了影。
不过外黄令张耳已被擒获,身份确认无误,区区一个刘季跑不跑也就无所谓了。
那种小人物,纵有些机灵本事,也影响不了大局。
涉间摇摇头,不再多想。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回头将张耳押解回外黄,便是大功一件,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去搜寻一个小游侠。
这时候,秦军骑兵已经将御者杀死,熟练地割下首级拴在腰间。
“百将,还有这辆战车。”
“你们谁会驾车,就把车开回去。若是无人会,那就把辔绳解开,将马带走。”
涉间澹澹说着,勒马转向,向着外黄方向行去。
……
外黄县城中。
已经夺下南、西两座城门的秦军开始追亡逐北,获取军功。
之前虽说有“降者不杀”的宣传政策,但实际执行过程中,还是颇有难度。
秦人皆为立功拜爵而参军,若是没有人头首级供他们升级爵位,谁还愿意上战场打仗啊。
故此一些走投无路,放下武器投降的魏人惊骇的发现,那些追逐的秦军士卒根本不管他们投不投降,上来就是剑噼矛戳。
杀死之后,还有专门的人上来割取首级。
幸好秦军兵力不足以封锁四处城门,一些溃卒径直从城北、城东两处大门跑了出去,逃掉性命。
杨熊也没有率兵出城,去追杀败军。
对一军主将来说,攻取了外黄城就已经是大功一件,如今当务之急是牢牢镇守此城,保住胜利果实,免得再起反复,相比起来那些人头带来的功绩不值一提。
“军功爵啊……”
赵佗此刻登上城墙,看着城内秦军一路追杀,魏卒一路溃逃的模样,轻轻感叹一声。
这种时候,哪怕他身为五百主,也不可能阻止手下的杀戮。
这是大多数人的利益,若是谁敢出言阻止,那这千人的军队中,恐怕大多数人都会用怨恨的目光来看他。
赵佗倒不是突发圣母心,怜悯那些上了战场的魏人,而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军功爵在列国征战中自然是大展神威,让秦人上了战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