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万山联军会师的到来,乐清秋死讯的耳语也不断地在扩大,上至各国将领之间的密会协商,下至贩夫走卒之间的坊间传言,从杀害乐清秋的凶手是乌赤金,到东牙国法诞典礼是对万山诸国王储蓄意诱杀的陷阱,各种光怪陆离的说法百花齐放,无奇不有。
即便是军师茂名此刻也无计可施,他沉默的站在笃敬的身边不发一语,婉惜着只差这么几天,要是过了誓师出兵的日子,再大的风波都能在一场大捷后被遗忘。岂知乐阁主的死讯硬是挑在这个时候传来,好不容易说服的万山诸国,好不容易集结的十七万大军,就怕转眼间成为一场闹剧。
失去乐清秋的东牙军,开始受到万山诸国的质疑,他们质疑的不是笃敬,绝大多数人连笃敬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质疑的是东牙军连自己的主帅都保护不了,这样的东牙军,又有什么能力领导万山联军?
更麻烦的是各国大军已经开拔千里之远,即便是八百里加急文书,也赶不及在誓师日前,向各自国主确认到底是继续参与或是退出联军行动,此事攸关自家少主的安危以及手上数千到数万不等的将士性命,若不听从东牙国的指挥,难道任由几十个国家军队在此各自为政?
而在此刻,最为尴尬的还是笃敬本人。依据茂名与万山诸国的约定,三月十五会师后,马上就接着挥军黑山封印,问题是,到时会有多少万山联军服从笃敬的指挥呢?
最坏的状况就是继续延迟,各国少主以及使团已经在通山大道上下无所适从了三个月之久,只要多延迟一天,都是加重对东牙国的伤害,更是对万山联军的伤害。毕竟十七万联军集结至此,可不比过去三个月原地打转的诸国使团,除了花销更为庞大,小学力薄的百寿国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的粮草供给。
同时,几十个国家军队这么近距离的密集接触,再加上乐清秋之死的负面情绪酝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多的内部矛盾,这都将大大增加笃敬统领万山联军的难度。
造成困扰的还不只是笃敬的尴尬,面对万山诸国不断的反复质疑,茂名的不知所措同样在与时俱增,此刻身为东牙军的大脑,面对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眼下也只能与笃敬坐困愁城。只听得茂名口中正喃喃的说着:“笃将军,你还记不记得乐阁主最后跟我们说的那几句话。”
笃敬问道:“那天阁主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
茂名说道:“我记得阁主是这么说的。不论任何逆境,不管多么绝望,只要乌赤金还活着,他就会帮我们想到办法。”
笃敬摇头苦笑说道:“这句话还需要乐阁主提醒我们吗?不只是东牙国人知道,万山诸国哪个人不知道,当时阁主很明显的无计可施了,才会不由自主的说出那句话,更何况以乐阁主与乌阁主的交情,会说这句话一点都不足为奇。”
茂名执着的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阁主算是对我俩交代遗言,既然是交代遗言,字字都重要,为什么要特别去强调这件不足为奇的事,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阁主还是特别交待的。”
笃敬心想,茂名这会儿估计就像乐阁主那天一样,真是想不出辙了,只好把指望都落在乌阁主身上,居然现在还纠结在那几句话。
“军师,别费那个神,就算没有联军,只凭五千东牙军,我也有把握破了黑山封印,杀回东牙国。
我不相信黑山封印能持续多久,难道躲在里面的人永远不出来吗?只要有一点点破绽,我就有把握破了它。”
茂名此刻仍在推敲乐清秋的那几句话,并没有认真听笃敬在讲什么,茂名继续说道:“你觉得乌阁主现在人会在哪里?你说要是乌阁主知道了乐阁主的死讯,他会不会立刻赶来安抚大家的情绪呢?”
笃敬听到茂名还在念着乌赤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的说道:“我看看,这会儿乌阁主应该正在来的路上,你先喝口茶,喝完茶估计乌阁主就该到了。”
“我是认真的,现在就该是乌阁主出现的时候!”茂名讪讪的说着。
笃敬看着茂名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比你还希望乌阁主现在就坐在帐里。要不,你帮我去请他过来。”
这时,伴随着笃敬与茂名无奈又无趣的对话,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俩的声音:“请倒是不用请,知道你们现在最想念的就是我,我只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笃敬与茂名第一时间都以为有刺客侵入,笃敬立刻转身拔刀相向,茂名则是自然而然地站到笃敬身后,两人这一进一退一气呵成,就像是排练多次的双人阵式。
等他们定神一看,来者竟然是两人念兹在兹的乌赤金,于是当场一起激动地喊了出来。
乌赤金急着挥手让俩人噤声,小声的说道:“冷静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出现在这里。”
笃敬与茂名立刻安静下来。笃敬马上靠近乌赤金身边,一手拉着乌赤金的手,一手持刀指向乌赤金身后的两个陌生人,小声问着乌赤金:“乌阁主,您是怎么进来的,我这里的守卫非常森严,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