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梳妆台前,水淼淼用手帕一一粘掉唇上胭脂,这胭脂的红,都比不上九重仇刚才用毛巾一顿揉后的艳。
水淼淼舔了舔唇,没有味,不然她还以为是她没卸干净呢,随手抽下头上的悦沁律簪。
水淼淼恍然回神,向身后望去,九重仇站在原地,似还在琢磨胭脂是个什么东西。
水淼淼出言感谢道,“今夜多谢你了,你也快去休息休息,我们下午在出发。”
“不用,现在就走,我不累。”九重仇脱口而出随即编织着理由,“还是现在就走,平城,平城不对劲,附近也不见得安全。”
水淼淼没有应答,微微垂下眼目便算是应了九重仇即可启程的话。
不想要房间里的氛围变的压制,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水淼淼,九重仇下意识的说道,“我,我给你梳头?”
“嘻。”水淼淼轻笑了一声,将手中悦沁律放到桌上,“我是在卸妆要休息,不是要出去,你,不必在如此的,不是吗?”
水淼淼歪了歪头,一些失去悦沁律固定的发丝倾斜而下,似在撩拨九重仇的心。
九重仇明白水淼淼的意思,她是在送客,约定在那个夜晚已经由水淼淼单方面解除了。
水淼淼除了会顺杆爬以外,也最是会分明了,解除了,她便不能在接受九重仇的好意了。
九重仇挺想狡辩的,那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半个好字,所以他更想为水淼淼摘下头上的钗环,擦去唇上胭脂,看它恢复原来的颜色,在由他染上异样的风情。
只是这中间的距离还太过于遥远。
“我去开船。”摒弃心中不切实际的欢喜,九重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跨出门栏,突然想到回头问道,“你去时的面纱呢?”
水淼淼心中一惊,直接扯下了几缕发丝。
对啊,她面纱呢?
在穆安手里吧。
若是普通的就罢了,可那是涓涟绫,闻人仙送的。
但叫水淼淼此刻返回在拿回来也是不可能了,她说了,她不想在见到他,就不会在见他。
何况她话说的那么重,又那么绝情,那面纱,应该也早被扔弃了,毕竟一个无情的女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罢了,还是回去直接跟闻人仙承认弄丢的错误。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水淼淼随口回答着九重仇。
那面纱看起来可矜贵,但水淼淼如此说,九重仇也就点着头关上了门,向驾驶舱走去。
他也一刻不愿在这平城多留
太阳出来了,刺眼的光遍布大山的每一处,它发现了穆苍。
穆苍跪了一夜,手里紧紧抓着水淼淼丢弃下的面纱,他知道这是涓涟绫,水淼淼跟他讲过。
水淼淼喜欢跟他谈天说地讲身边发生的事,他也喜欢听水淼淼讲述她身边发生的事,看她笑陪她乐,自己不能靠近,能听到也是好的。
但水淼淼不要了,这独一份的涓涟绫,丢就丢了,也不要他了,就这般如此厌恶自己吗?
穆苍知道水淼淼不是这样的人,但心不受控制的这般恶劣的想着。
可又怎么能怪水淼淼?
是自己先伤了她的心,但他不是故意的,他明明那么爱她,用整个生命与灵魂爱着她,为什么还会伤到她?穆苍真的不清楚。
有个声音在心底,暗戳戳的鼓捣着。
“不要。”穆苍声音凌冽的道,“不要污蔑水淼淼来妄图控制洗脑我,要知道她是我的光,你若将我的光弄灭了,我亦不可能存在于世。”
“但那个女人确实太不知好歹了,你是哪么护着他。”心底的声音也是一点都不在意穆苍的威胁,化成水淼淼的声音蛊惑着。
“我们基本上也快成为一体了,你的苦你的痛我都知道,掠夺仙缘身体排异的千刀万剐,压制我运转异族功法的生不如死,对了,还有随时仙缘可能散去而魂飞魄散的梦魇”
“你做了旁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也是吾唯一能看入眼的人类,吾原本还在后悔,现在看来吾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除了没有仙缘,穆苍绝对是神魔界里最优秀的天之骄子了,比仙缘昌盛还难的一见。
意志坚定,领悟超群,天赋异禀,但都因仙缘而受困。
“你说你吃了这么多苦为了什么?现在就有条捷径在你面前,何必就不能顺从一点呢?共赢的事。”
他可以将那个女子绑回来,在施法让她永远无法离开你,这样自己也相当于有了个储备库。
穆苍闻言笑出了声,说的还真是头头是道,感人肺腑啊。
“答应了?”
“我刚才说过了,可惜你皆当了耳旁风。”穆苍放在心口处的手,瞬间发力刺了进去。
“啧。”到不算意外。
这边穆苍伤害着自己,心意坚决,另一边又被迫自愈着伤口,如此往复,看着就疼的让人渗的慌。
“行了,你这样是死不了的。”
穆苍满不在乎的道,“那就等,等仙缘散尽。”
心底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带着浓浓的恨与无奈,“你是真狠,但你舍得吗?你说你好不容易坚持到如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多少东西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