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渝问扈暖:“谁骂你了?”
扈暖:“啊?忘了。”
乔渝:“...”
他生气了正主自己却忘了,这个徒弟,真心大。
他问:“你妈妈怎么说?”
扈暖想了想:“妈妈说,那些人只有一张嘴。”
乔渝一想,应该是那些人只有嘴皮子本事,后头应该还会说跟他们计较不值得,然后应该是告诉她等她站得足够高自然让人臣服。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徒弟年纪才这么点大,这样子教,岂不是磨了她的棱角?
他问扈暖:“我问你,别人骂你,说你坏话,你想怎么对他?不要说你妈妈,说你自己的想法。”
扈暖歪头:“什么坏话?”
乔渝:“说你傻。”
扈暖点头:“我是傻呀。”
乔渝身体一直:“胡说,谁说的?”
扈暖:“我是妈妈的小傻瓜。”两手捧脸,歪头杀。
乔渝:...你还是你妈妈的什么?一次交待了吧。
“不是你妈妈,是别的人,你不喜欢的人说你傻,你想怎么办?”
扈暖想了想,去摸点心,啃。
乔渝看明白了,关她什么事的意思。
“你不生气?”
“你不委屈?”
“你不想打人?”
三连问,乔渝抓住她的手:“回答我。”
扈暖:“我有妈妈。”
乔渝牙疼。
扈暖:“我有师傅。”
乔渝眼微亮:“师傅打他?”
扈暖摇头:“不打架。”
乔渝:“那,你打他。”
扈暖:“我打不过。”
呼,乔渝差点儿跳起来,还没打呢怎么就打不过?年轻人,能不能有点血性?
乔渝:不就是打架,就不信他蹲不到!
第二天,乔渝真人又摸去了蒙学。
蒙学的先生再受不了了,那么大一个人偷听偷看,一次两次三四次,你没完没了了,是挑战蒙学的尊严吗?
“乔渝峰主,您不放心徒弟,不然领回去自己教?”
乔渝:“嘘,我看看有没有人欺负我徒弟。”
先生无语:“大家都很照顾扈暖。”
乔渝:这是说我徒弟无能让所有人照顾?
先生:事实明摆着的,最后一个引气入体,你这个师傅不合格。
乔渝坚持不走,先生也没法子,任由他去了。
乔渝守了一天,一天都没发生什么事,蒙学下课乔渝想回去了,忽然发现有个弟子跟着扈暖眼神不太对。
他脸色一沉,悄悄跟了上去。
蒙学的学习时间并不长,早上一个半时辰,下午一个半时辰,这是授课时间,下课之后吃饭之前的空闲也很长,先生会停留给各有所需的弟子们解惑,也就是自由发问的时间。这个时候谁有问题谁去问,没问题的便自由活动。
不用问乔渝也知道自家徒弟肯定是不会问的那一波,直到现在了,他也没等来他徒弟主动问他认字。
颇有一种无为的玄妙在里头。好吧,他徒弟是个躺平的学渣。
从来没有问题向先生请教的扈暖迫不及待的出了课室,乔渝看到她抬手按了按肚子。皱眉,这是又饿了?
扈暖朝一棵参天大树后走去,绕到粗大的树干后头,取出食盒,拿出一块饼,把食盒收回去,饼送到嘴边。
“扈暖。你吃独食。”
肩膀被大力一推,扈暖毫无防备的坐到地上。
树干上乔渝沉下脸。
推扈暖的是个七岁的女孩子,乔渝记性好,之前带着扈暖拜山头的时候见过,这个女弟子是来仪峰妙璇座下。他也认出是之前说扈暖坏话的弟子之一。昨天围着扈暖分食的小弟子里没有这一个。
扈暖抿抿嘴:“这是我自己的。”
黄鸢一抬下巴:“那是凡人才吃的猪食,不准你带进内门。”
扈暖自己爬起来:“我的。”
黄鸢怒了,向前狠狠一推:“扈暖你个傻子、傻子。”
树干上乔渝手心握紧,忍耐着没出现。
这次扈暖被推到地上狠狠摔了下,膝盖撞上凸起的树根一阵疼痛,她下意识的双手去挡地,手里的饼抛了出去。
疼。手心在坚硬的地面摩过,破了皮。
她下意识的去找饼,爬了下伸手去够。
一只小鞋子踩上饼碾了碾,黄鸢抱着胳膊趾高气昂:“傻子,不就一块破饼,你求我,以后不准带吃的来,我就饶了你。”
扈暖抬着脸看她,眼神迷茫,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恶意的人。
乔渝就要下去,忽然,扈暖的眼神里有什么在涌动,他一愣,忍住了。
扈暖眼中,黄鸢那张干净精致的小脸慢慢扭曲变成另一个样子。
一张丑陋扭曲的男人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