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谢典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左姒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谢典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走进美术教室,左姒发现,这儿居然是一个画室!
左姒自然是上过中学的,她不仅上过,还上的是比较好的中学,可即便是那样,也没有学校说一个给学生们一个正规的画室当作美术教室的,画室有,但是基本上都是给学美术的艺术生准备的,像这个学校一样所有同学都进画室上美术课,这可是真是少见。
左姒突然想起来,5班的课表,除了几个主要的科目,每周有一次体育课一次音乐课,但是却有两次美术课!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个学校十分重视艺术氛围,又或者说是……美术氛围。
这点,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美术教室的位置不固定,左姒径直往最后的空位走去。
谢典扫了一圈,那个位置周围都没什么空位了,而林哲又在中间的位置跟他招手,看嘴型是说给他留了位置,犹豫了一下,谢典朝林哲那边走去。
走近了之后,左姒才发现旁边是祁真真,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左姒想了想,问她:“这儿,有人吗?”
祁真真呆呆的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左姒欣然坐下。
摸着面前的画板,左姒有种久违的感觉,小别墅她的书房里也有画板,只是她好长时间都没用过了,似乎从末日爆发之后,这项难得的爱好就不知不觉中被搁浅了,想到这里,左姒轻轻勾了勾唇,带着些许无奈。
左姒知道,祁真真一直在时不时的看自己,就连她的小姐妹都注意到了,投过来奇奇怪怪的目光,不过左姒只当没看见。
很快,老师走了进来,祁真真不得不收回目光。
教他们美术的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她先是调出了一副名画的图片展示给大家,温声为大家介绍:
“《呐喊》,这是由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于1893年创作的作品,这幅作品具有很强烈和刺激性的一面,作者采用了极度夸张的笔法,把人物的形象描绘出来,将恐惧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揭示了人们内心的忧虑,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死亡。”
这幅画左姒曾经的老师已经讲过很多次了,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忧虑,恐惧和死亡,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楼下那幅苏晴的画,那幅画的内容,想表达的,不就是这些情绪吗?
“……今天的内容,就是大家用剩下的时间,画出自己内心的忧虑和恐惧,下面大家就开始吧。”
女老师说到这儿,有人思索着,也有人迫不及待的动笔,左姒握着画笔,沉思着,她的忧虑是什么?而她的恐惧又是什么?
左姒发现,她没办法给自己答案,因为她,不知道。
末日当下,按理来说人人都该忧虑,该恐惧,可于左姒而言,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活着和死亡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如今选择活着,并不是因为畏惧死亡,而是因为她想那么选就那么选了,等到哪一天,死了就死了吧,所以压根就谈不上什么忧虑和恐惧。
看着白白的画纸,左姒第一次有种无力感,这还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画什么。
父亲和那个女人的死,她曾经后悔过,是不是她不那么倔强的抵触他们就不会死了,可是她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左姒的答案依旧是抵触。
曾几何时,世界上唯一在乎的父亲,在他心爱之人回来以后,左姒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错误,她不该诞生,这样的想法她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所以她倔强的抵触,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非要什么所谓的爱情。
但左姒也是个懂事的小孩,又或者说她是个缺爱的小孩,为了不被父亲所厌恶,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唯一的爱,她强迫自己接受,说服自己接受那个女人,可最终,还没等她彻底说服自己,他们就一起离开了人世。
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不恐惧,甚至她真的像是个怪物,父亲死了之后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她不必再因为能不能得到这份爱而纠结了。她并不认为死亡可怕,所以父亲的离世她悲伤过,但是这种悲伤延续不了太久,因为她知道人都会死的,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重要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但左姒又知道,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想,他们说的对,她就是个怪物。
她冷漠,她无情,就算是对廖小小,也不过是出于她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主动跟她接触的人,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纯粹,和自己一点儿也不一样。
呵,左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突然,原本隔着一小段距离的祁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画板和凳子朝她挪了挪,跟她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左姒一转头,就看到她身后瞪大了眼睛的小伙伴,一脸不可置信。
不过显然祁真真本人并没有发现,她扑闪着眼睛,有些尴尬的笑着,一副想跟左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