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像之前一样提着一篮子的饭菜回来了。
知道这些饭菜多半是没毒的，但是众人还是没有吃。
云亮也没注意，依然是找了借口出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众人立马就放下假意拿起的筷子跟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暗，但云亮家的煤油灯他们没点，反而是把它往隐蔽的地方藏了藏。
他们两两打着一把手电筒，没敢把光照得太远。
之前等云亮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分工合作，全员一起跟踪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最后是左姒和顾廿跟着云亮，廖小小和“毛星雨”守在云亮家附近，“高回轩”和顾子澄离她们不远，就在这四周走走逛逛，陈遇和他女朋友直接去养“牛神”的那个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云亮还是会去那儿的。
跟踪是门技术活，左姒从没做过，不过不妨碍她现场学习，毕竟顾廿先生可是最好的老师。
顾廿把手电筒关掉，保持着离云亮有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他一路神色匆匆的往牛家村后面的山上走。
没多远，走着走着就能看到种着菜的土地，最后他在一片长势最好的白菜地前面停了下来，旁边种的就是玉米。
沿着周边扫视了好几圈，也喊了好几声，云亮最终还是没什么发现，知道他这是徒劳，但是左姒他们不可能直接冲出去给他讲。
又跟着云亮走了井边等等地方，云亮最终只能纳闷又失望的往回走。
一直走到离他家就一百米左右的时候，终于有了情况。
看见云亮突然就停了下来，顾廿下意识拉住跟在他身后的左姒，两人往更黑的地方站了站。
仔细看，是个小孩，约莫十岁左右，提着个竹篓似的小小的一盏煤油灯蹲在地上玩弹珠。
瞧见一个人停在自己不远处，小男孩呆呆地看了一会，大概也是在村子里待久了，看见云亮也不害怕，反而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打量他。
好半天才问他：“你是谁啊？”
云亮五六年没回来了，村里的小孩不认识他很正常，看了一眼他蹲的门口，云亮反问道：“你是玉梅嫂家的儿子？”
他记得他走之前玉梅嫂的儿子四五岁左右，算起来应该也长那么大了。
“你认得我妈？”小家伙这才站起来瞧他，开始自报家门：“我是她儿子金三宝，我没见过你。””
云亮轻笑，他想起来了，梅嫂家儿子确实叫三宝来着，云亮故意逗他道：“见过，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河边摸过鱼勒。”
虽然半路就被玉梅嫂发现，最后没去成。
三宝愣了愣，他没这个印象啊，小脑瓜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于是他直接说道：“我不记得了。”
云亮这次彻底笑出了声来，“哈哈哈，逗你呢，那会儿还没去成就被你妈发现了，我只好带着你又回来了。”
对他说的这件事三宝还是没印象，索性问道：“你是哪家的啊？”
“我是你云亮叔，就你家这拐个弯那家。”云亮总算没拐弯抹角了。
“哦，你是云奶奶家的啊。”小三宝恍然大悟。
听他提到母亲，云亮总算想起来他还没找到妈妈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这时候，金三宝突然悄悄凑近他，问他：“云亮叔叔，你是云奶奶的儿子吗？”
“对啊。”云亮这会没了逗他的心思，随意回应着就想让他自己好好玩，他要走了。
谁知道，金三宝突然露出很悲伤害怕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着实有些新奇。
然后就听见三宝说道：“云亮叔叔，云奶奶好可怜啊。”
躲在暗处的顾廿和左姒立马对视一眼，来了。
云亮一愣，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三宝伤心的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家去给牛神上香，要走的时候门没关好，牛神撞门出来了，然后撞倒了好几个人。”他记得当时自己被妈妈死死的护在怀中。
“牛神它还咬人！”三宝告状似的道：“云奶奶跑不快，腿都被牛神咬断了！”
十岁的小孩子提起这个已经没了太多害怕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是气愤。
云亮心一惊，怎么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半年多以前，麻子他还去城里看过他，一点都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三宝还在说：“村长爷爷还不让大家讨论这件事情。”
云亮还处于震惊中，只能听他说，做不出什么回应。
然后更让他震惊和心痛的还在后面……
“昨天晚上，云奶奶还被牛神吃了，呜呜呜……”这次，金三宝边说边哭了出来，“我好害怕，呜呜呜……”
霎时，左姒和顾廿都感到刺骨的寒意升上尾椎。
这件事居然连一个孩子都知道……
而云亮的反应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