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家是一个位于巷子最里面的一个小平层，还是问了挺久他们才找到这里。
已经见粉的木制大门最下边有个洞，是足以一只狗狗钻进去的大小。
门口的对联看起来时间也不短了，掉得都差不多了，估摸着有几年没换了。
左姒正想去敲门，被顾廿拦了下来。
刚才遇到的有好几个人都说羊子他爹老杨这人经常蛮不讲理，还爱打人，顾廿不放心。
左姒愣了一下，再抬眼顾廿已经敲响了门。
敲了两下没人应，顾廿又连续敲了敲。
“谁啊，谁啊！”门内传来一个暴躁地男性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不是老杨。
但出于警惕，顾廿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木门被用力拉开，出现一个瘦瘦的寸头男人，满脸的不耐烦。
看见左姒和顾廿这两个陌生的面孔，男人愣了一下，随后语气不算好的问：“你们谁啊？”
顾廿没什么表情的问：“你是羊子吗？”
男人看起来年纪比左姒本人还要小一点，此刻扬了扬下巴，拽拽地道：“有事？”
“听说你家有辆三轮车，能租吗？”顾廿顶着严生锦一张温温柔柔的脸，说起话来却是言简意赅，没什么温度。
羊子吊儿郎当的倚着门框扫视他，又伸头看向顾廿身后的左姒。
顾廿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挡住他的目光。
左姒就躲在他身后，低着头装乖。
羊子收回视线，抠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把抠下来的死皮吹掉，混不吝似的：“你能给多少？”
顾廿微微皱眉：“你开个价。”
羊子嘿的笑了一声，“看你是外地来的吧？这样吧，我也不收你多，一天100块怎么样？够良心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就是很明显的不怀好意。
顾廿越过门的空隙看到门内的院子没有三轮车的影子：“什么时候能拿车？”
“哎，不要着急嘛，你看哈我要是把车借给你，也没什么保障的。”羊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没看见他眼神的左姒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吧，把你后面那小妞压这，你想借多久都行。”
他笑得满脸猥琐，顾廿的脸当场就沉了下来。
左姒看着地面的目光一暗，眸光中闪过危险的信号。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身前的顾廿突然就猛的一挥拳，随即左姒就只听见痛苦的“哎哟”一声。
站出来看，羊子已经被顾廿一拳打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哀嚎着。
左姒下意识抬头看顾廿，那张原本不属于他的脸上此刻竟然能看出他本人的冷峻与严肃，浑身气势凛然。
只见顾廿迈着步子走进去，一只脚慢悠悠的踩上羊子的胸口，后者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随后顾廿就用一种耐心即将告罄的语气道：“100块，租还是不租？”
羊子此刻拼命的想要把顾廿的脚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哪敢再多说些什么，连连道：“租租租，我租。”
顾廿又问：“车在哪？”
羊子半天没回答，顾廿踩着他的脚又用力碾了碾，受不住的羊子赶紧说道：“被我爹开出去街上了，你再等等，再等等他肯定就回来了。”
“去多久了？”
“就五六分钟前，没多久，你们要是早一点来就能赶上了。”羊子生怕顾廿再对他做什么，赶紧和盘托出。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要是车还在我肯定借给你。”
还是来晚了。
已经快九点了，耽误不得，左姒终于出声道：“该回去了，走吧。”
顾廿淡漠地看着脚下的人，羊子触及他目光的那一瞬感觉自己置身冰窟，浑身僵硬，连痛都来不及嚎了。
只一瞬，顾廿的目光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出了门，跟左姒一起离开了。
羊子按着胸口好不容易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迟迟不敢起身。
路上，左姒觉得心情有些复杂，瞄了身旁的男人好几眼，好一会才斟酌着出声：“你以前，也是这样的？”
“这就是你看了我那么久的原因？”顾廿淡淡的瞥她一眼。
“嗯？”左姒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顾廿并不打算揪着不放，只说道：“在文明的社会里有法律的约束。”
况且他是军人。
曾经。
“好吧。”左姒理解的点头。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她懂。
况且，真的蛮爽的不是吗？
刚才就算顾廿不动手，她也会忍不住上前给那个羊子一点教训的，正好检验一下她的训练成果。
但是，顾廿的某些动作和他的出手又忍不住让左姒回想，她总觉得，今天的多巴胺分泌得有点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