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 是赵承业?
许淙好奇地探出头去,想要看看这个将正妻和岳家不当人看的大渣男到底长什么样,以及他这样匆匆赶来, 会对周家人说些什么。
可惜的是离得有点远,听不清。
许淙瞪大眼睛看了半响,就只看到那个赵承业跪倒在地, 似乎是在辩解和哀求。而他带来的那些人, 则隐隐地将周家人围住,还想要上前拉扯。
这可不行!
许淙顿时看向许明成, “爹, 现在要怎么办啊?”
因为周家人之前在信里面说, 不想许家跟这件事牵扯太深,所以不但他们独自前往,就是许淙跟许明成也只是在这里旁观。
但现在看来,这样不行啊。
别说周家人会不会被赵承业打动,就是看他带来的那些侍卫,也充满了‘来者不善’的味道。若是他们不插手,恐怕等下就会发生当街绑人的事。
许明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环视一圈,发现登闻楼里面的客人们有些也发现了底下的动静,就跟某个家丁吩咐了几句。
然后对许淙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我与赵大人多年未见, 如今这么巧, 当然要下去打个招呼。也顺带问一问我们的赵大人,怎么突然进京来了, 要知道外官可是不得进京的。”
这个好, 许淙马上跟上。
而在他们下楼的同时, 刚刚接到许明成吩咐的那个家丁,也躲到了不引人主意的角落,突然大声喊道:“哎呀你们快看,楼下那是什么?”
“好多人啊,是不是有人来敲登闻鼓啊!”
“快下楼,有热闹看了!”
这一声惊呼,顿时就在整个登闻楼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登闻楼本身就是特地建成这样,好方便人看热闹的。每天过来的人里,不但有喜欢这里茶水点心的,也有单纯想来看看登闻鼓,听一听、看一看‘故事’的。
所以这位家丁的话一出,四面八方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哪里哪里,哪里有人敲登闻鼓?”
“天啊,真的有人敲登闻鼓吗?那会被打板子的啊!一顿板子下来,命都没有了,不会真的有人敢敲吧?”
“有人,真的有人!”
“快快快,我们快去看看!”
“让让,让让……”
没过多久,整座楼的人都沸腾了,齐齐跑下楼去。这样的场景把掌柜的和店小二们急得得团团转,脸都涨红了。
“客官,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被拉住的客人甩下一锭银子,豪爽道:“不用找了!”
身后的这些动静,早就已经下楼的许明成和许淙是看不到的,他们从楼里出来,然后就目的明确地朝着周家人的方向走去。于此同时,今天特地带出来的家丁们也警觉地护卫在他们四周,与赵承业带来的人隐隐相对起来。
距离越来越近,周家人与赵承业的对话,也就越来越清晰。
许淙听了一会儿,顿时不屑地撇嘴。
听听那赵承业在说些什么?
面对着周正礼的质问,他说自己不是有意的!
因为他其实没想过要让李氏冒名顶替周氏,而是当初周氏没有生出儿子,他年岁见长却没有儿子继承香火,所以才想着将李氏和儿子接到身边。
后面的事情都是李氏的错!
他只是‘事务繁忙’、‘治家不严’、‘被人蒙蔽’、‘一时不察’等等,总之李氏假冒周氏的事,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而知道之后已经木已成舟。但他已经严厉地训斥过李氏了,回头就会让她跟周家以及周氏赔礼道歉。
至于派人去谋杀周正礼以及周氏等人的事,他当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认,相反他心急如焚,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赶过来了。
所以莫要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云云。
这个赵承业,不但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想大事化小!
脸真大!
许淙气呼呼地道:“爹,这个赵承业实在是太坏了,又坏又恶心,还颠倒黑白将死的说成活的,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了他!”
许明成也是听到了赵承业的狡辩的,他的脸上没有笑意,冷笑道:“他的这番话,若是在十几年前说,怕是还有些用处。”
“但十几年过去,周正礼的女儿独自一人在充州,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妇人,而他的儿子也已经死了。两家可谓是仇深似海,绝无和解的可能。”
“赵承业是白费功夫了。”
果然,几乎是许明成话音刚落,许淙就听到周正礼怒喝:“赵承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当年赴京赶考,用的是我们周家的银子!”
“你爹娘住的那座大宅,是用我女儿的嫁妆修的!你考中进士之后的官袍、官靴、送给上官同僚们的礼,都是用我周家的银子买的!”
“可你不但不知感激,还如此羞辱我的女儿,羞辱我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