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进车里,素素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心理精神治疗中心打来的。
难道是索菲有什么事,她赶紧接了,对方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请问你是顾小姐吗,我是索菲的妈妈。”
“阿姨,你好。”突然听到索菲母亲的声音,她感到有点意外。
自从索菲出事后,家人对她不闻不问,她自己也觉得没脸见家人。
她听索菲说过,他们家虽是早期移民过去的华人,已在当地落地生根,可思想还是极其传统保守。
索菲出生在国外,又从小接受西方教育,她的思想在他们家,还有所处的华人社区中算是思想前卫的。
那时索菲也没真得做什么,学得艺术和设计,在穿着打扮上比较时尚开放,她的家人就对她很不满,尤其是她的父母经常唠叨她。
后来她出了这样的事,她的家人就觉得她是自找的,自己过于放/荡的结果。
素素把索菲接到澜城来之前,也试图联系过她的家人,可她的家人根本不听素素说的,坚决说不认这个女儿了,只当没这个女儿。
当时素素有种错觉,这到底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那些落后的地方,没想到国外华人圈里也这么封建。
“你好,我这次回国内是想接索菲回去,你方便来见见我吗?”索菲的母亲语气温和地说。
素素哦了声,感到有点突然,不过还是答应了。
她驱车来到了索菲母亲说得那处连锁咖啡店,就在离治疗中心不远的地方。
索菲母亲一头长卷发,保养得当,坐在靠近门口位置,认出素素后,对她招手。
她走过去礼貌地叫了声阿姨,便坐了下来。
“顾小姐,你还是那么漂亮,想喝点什么?”索菲的母亲问。
素素笑着说:“拿铁。”却看她面前没有咖啡,忙问:“阿姨,你要喝什么,我去帮您点。”
“我想喝蓝山,可这里喝不到正宗的蓝山咖啡。”索菲的母亲微微上扬着头,和索菲的眉眼有些相像,不过她骨子里透着高人一等的傲慢。
素素说:“这家店的蓝山还行,现在不管在哪里都很难喝到正宗的蓝山,即便在巴黎的蓝山也是调配的。”
索菲的母亲一时有点尴尬地哦了声。
素素又说:“那我去帮您点了。”不等索菲的母亲再吭声,她已去了点餐的收银台。
没过多久,她端着两杯咖啡又回到了座位上。
索菲的母亲接过咖啡,微笑地说:“这次回国感觉国内的变化好大。”
“您有多少年没回来了?其实现在国内挺好的,国外大城市有的,国内也都有,国外没有的,国内也都有。”
“你是在说我落伍了?”索菲的母亲终于将头低了些,直视着她。
“阿姨,我没这个意思,你见过索菲没,她现在状态还不错吧?”素素不想和她多说这些,反正他们这些在国外待久了的,尤其是没能融入国外的主流阶层,还自觉比国人高一等,就是在坐井观天。
索菲的母亲点头说:“这么长时间多亏你照顾她,只是不管我和她怎么说,她都不愿和我回去,你能不能劝劝她。”
“恐怕我说也没用,原本看她精神状态都恢复了,想把她从治疗中心接出来,可她自己就是不愿意离开那里,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素素实话实说。
索菲的母亲有些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家里人都在等着她,你能不能帮我再试试劝她?”
素素捧起咖啡喝了口,感到奇怪,索菲的家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关心她了。
“我可以问下吗,先前你们对她不管不问,现在为什么又想接她回去?”
索菲的母亲笑着说:“我们帮她说好了一门婚事,想让她回去和对方见个面,是她父亲一个朋友的儿子,大家知根知底绝对可靠。”
素素婉转地说:“可我听说你们嫌她丢人,怎么又帮她张罗婚事,就不怕她回去了给你们丢人现眼?”
索菲的母亲叹气说:“她现在都这个样了,能嫁出去就不错了,我们也是为了她好……”
“她到底怎么了,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素素实在受不了地说,“她不过是遭遇了些痛苦的事,只要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和正常人没区别。而且那也不是她愿意的,她是受害者。你们作为家人应该安慰她鼓励她,不应该比外人还嫌弃她!你们这样只会逼着她更想不开!”
“我们也不想的,可当时她又是被警方解救,又上了新闻,我们周围没人不知道的。在我们居住的社区里名声坏了,我们还能怎么办?”索菲的母亲抱怨说:“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家人有多长时间没法在熟人和邻居面前抬起头!我早就说过她,不要化太浓的妆,穿那么稀奇古怪又不检点的衣服,果然出事了吧。”
素素有些无力地说:“化妆,穿得不检点就不是好女孩了?她是为了帮我,才会被坏人害了!你们既然这样看她,就别给她张罗什么婚事,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