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自然是收的。”王管事听了南枝的话眼睛一亮。
其实以前自家酒楼是有长期供应野味的猎户,但是自从两个月前开始,那几家猎户就只送过五只野兔和三只野鸡,从半个月前起更是直接没了消息。
镇上的徐老爷偏爱野味,偏偏现在这野味有价无市,这周边的几座山上愣是没几个人能捕到猎物,要是这沈夫人真能有个什么东西,自己又能赚上一笔。
“不知道沈夫人这次想卖什么?”王管事笑得一脸和煦,看着南枝就像是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
南枝伸手就从一旁的背篓里把那只野兔子提溜了出来。
兔子被揪的耳朵生疼,一直扑腾着腿,看得王管事心里直呼满意。
“不知道现在这野兔多少文一斤。”
“二百一十文。”
说的人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听的人已经快要傻了。
南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转头发现刘大娘他们也都是一副震惊脸,才算是确定自己没听错。
虽然上次自己的草菇卖出了六十文一斤的“天价”,但是对于野味什么的价钱,她其实是有一些印象的,原身的丈夫就是猎户,野兔一斤不过是五十文,就算是过了三年,年景不好,能卖到一百五十文一斤就已经让她觉得很不错了
毕竟就算是天旱,但是这地界有这么多山头,山上也总会有野物的,现在连野兔都能卖到二百一十文一斤,怎么都让她觉得不太真实。
“沈夫人觉得合适了吗?”王管事轻声提醒了一下,看着几个人回过神才又站的端正。
“卖。”
见南枝点了头,张师傅才让几个徒弟把那两麻袋板栗搬过去验货,自己则是从南枝手里接过了那只一直不停挣扎的兔子。
感受到兔子的活跃,张师傅还有觉得好奇,这兔子身上没血没伤的,是怎么被抓住的?
难不成是这沈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不过他也没问,只提着兔子去称重,最后称出来这只兔子足足六斤六两。
那两麻袋的板栗验完货挨个称了,一袋一百五十三斤,一袋一百八十四斤。
最后南枝得了两千一百五十一文钱,刘大娘则是得了九百二十文。
看着被串好的两吊铜钱,南枝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了个正着。
几天前她还在饿死的边缘,现在自己就已经有了“巨款”。
刘大娘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铜板,也是乐的见牙不见眼,这九百多文钱加上自己带来的六两银子,能买下不少粮食。
刘大娘和沈大柱一共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大闺女沈金兰早早嫁了人,大儿子沈行和万氏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二儿子沈远和小刘氏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幺儿沈云天如今十八刚到,还没有说亲,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家子能有十口人。
为了多买些粮食,现在家里就只留下了三两银子应急,这板栗能卖这么多钱是她没想到的。
和王管事挥手道了别,一行人才又赶着驴车去了粮铺。
圆脸小二挠了挠头,问道,“管事,现在这野兔子这么贵了吗?”
王管事只是瞥了他一眼,“你一会儿去徐家递个信,说今天我们鸿福楼有野味。”
“诶。”
小二听了吩咐出了酒楼。
南枝去的还是上次买粮的那个粮铺,到了门口却发现那掌柜的和人起了争执,又好像说不过人的样子,一张脸涨的通红。
“你这人!有辱斯文!”万掌柜气急了,身子都在发抖。
他堂堂正正做人,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行当,却碰上这样个无赖,说他往卖的黑面陈米里掺泥沙!
“你个黑心奸商!”那泼皮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边喊着就要往地上躺,“大家快来看看啊!万永粮铺的掌柜是个心肝黑的!卖的价钱比别家粮铺贵不说,还往黑面里掺沙混泥!”
渐渐的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现在这世道能娱乐的节目大概就是看人扯皮。
“不会吧,万掌柜的为人我们可是清楚的,哪里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
一个婶子说道。
她就住在隔壁街,家里吃的粮食基本都是来这万永粮铺买的,吃了这些年了,也没吃出过什么石子儿啊。
“那是以前!这人嘛,总会变的。”那泼皮说着也没再往地上躺,撑开了粮袋就要给围观的人看,“你们自己看看,这黑面里边儿是不是混了石子,可怜了我那老娘,到老了吃个饼子还能把牙硌坏了。”
看着那泼皮捂着脸假哭的样子,万掌柜只恨自己生的弱,不然怎么也想上去揍他。
“阿娘,那个叔叔在干嘛呀。”狗儿扯了扯南枝的衣袖,有些好奇那个叔叔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
“狗儿乖,那叔叔呀,是得病了,得治。”南枝摸了摸狗儿的脑袋,只觉得洗干净的头发摸起来都更软和,哪里有之前扎手的样子。
“什么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