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断喝,却无人回应。
长夜之中只有苏彻一人悬于空中,而那柄魔刀已经隐于无形。
苏彻嘴角压抑不住的想笑。
这才对嘛,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魔门本色。
此刻苏彻身后显化出一道雷光浮动的幽影,正是请来的紫隐无常。
这位鬼修已经几乎被若木同化,自身道基已经同苏彻以某种玄妙的方式连同一处,此刻苏彻的太乙东华玉书修为渐渐提升,更能够感受到紫隐无常与自己之间的联系更生一层。
如果说之前紫隐无常与自己之间大概是借用法力的“电池”,那么现在渐渐有了些如臂使指的感觉。
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法力如何在这位鬼修体内运转,以及那强绝法力的构造方式,以及这位天生雷鬼所独有的某种特质……
这些都是自己之前所没有的。
“太乙东华玉书到底是出自上古妖神一脉,这简直就是将他人的法力渐次化为己有……”
苏彻望向眼前静谧的夜色。
对手似乎并不只有一人,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灵觉同时在夜幕之下游走。
同时,长生教宗门之内。
金玉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指一招,将一枚酒爵召到嘴边,轻轻饮了一口。
她面前不远处升着一面镜子,镜面皎洁如皓月,两边各有一个童子一般的阴魔小心捧着,上面正将苏彻左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呈现出来。
“唉,还以为能欣赏一场好戏,谁知道这个阳髓居然是个吃斋的。”
金玉奴一副坏了兴致的样子:“孤竹国主那皇后可是娇媚的很,她那媳妇也是个骚蹄子。”
“你倒是懂行。”
画骨冷眼瞧了金玉奴一眼。
“自然,他那女儿的身子就是我破的。”
金玉奴颇为自得的说道:“黑血密教两大高手,移山、弄月齐出,便是你我也不会讨过好去,当年花子流不过碰见一个弄月,连那魔眼都给破去了,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这次若是阳髓顶不过去,老鬼出来也不能怪罪我们。”
金玉奴满意地笑着。
“你可看出来他这是什么神通?”
画骨看着眼前的镜面,这法器名叫大千幻镜,如果提前布置,就能将远处的景象传递过来。
孤竹国是长生教经营多年的据点,此刻用大千幻镜看着那边的绝对不止是自己二人。
也不知道花子流此刻看着会是什么感想。
“不知道,但是似乎那道幽影一出,这阳髓的气机便拔高到了可以同移山一拼的地步。”
金玉奴皱着眉头。
这是什么域外的神通,居然能够让一个还丹打出步虚的法力,还是说这是麻衣老鬼留下的什么秘药。
这个老鬼,什么时候死在天劫之下才好。
金玉奴手指抚摸着酒爵上的花纹,眼睛瞥向另外一边的画骨。
这个画骨倒是个依靠。
“移山的血煞九灭秘法第一重变化,便是大灭之刀,以纯粹的毁灭之力凝为刀锋,夹杂鬼神之力,一刀之下,别管是神魂还是肉身,尽数化为魔道的祭品。”
画骨看着场内的局势冷静说道。
“此刀一出,便不可落在空处,出则必中,中则必死,然后将斩杀之人的精元血气一发融入刀光之中,以此蓄积。移山这第一刀便落空,再用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金玉奴瞥着这位情人。
“你倒是对黑血密教的这些神通颇为欣赏。”
“若论对魔道的阐释,讲究形神皆散,化生万物的黑血密教的确比本门更进一步。”
画骨丝毫不理金玉奴话语之中略微的嘲讽:“这也是北边的路子,不过在咱们这里吃不开就是了。”
这话不假,黑血密教虽然沾着一个教字,但是从根底上说,的确跟北地魔门差不多,讲得是魔门传承,背后并没有敬拜的魔主。
“移山、弄月齐出,这阳髓绝无幸理。”
金玉奴似是给自己打气一般说了一句:“不过既然这两个老鬼来了,你我还是要早做应对,不如去孤竹国一趟,至少把他们赶走了事。”
“且看吧。”
画骨看着场内,神色愈发凝重。
“你莫非觉得那阳髓不会败么?”
“身前三尺,自成方圆,你可见过这等神通?”
画骨指着场内的苏彻向着金玉奴问道。
如果此时苏彻在一旁听着,还要赞一声画骨好眼光。
因为刚才对阵移山时对撼的一拳,乃是以紫隐无常法力催动,但打牢根基的是自家的剑意,辅佐以从青玉手那里偷师来的白鹿洞拳罡。
将那浑厚的造化剑意凝为重拳,以求身前三尺的“绝对掌握”。
等于是将白鹿洞与东海剑宫的拿手本领融在一处,也是苏三公子的得意之作。
以剑为拳,以拳为锋,凌厉霸道,尚未走到极点,便已经初具规模。
自然可以将那不知名的魔门步虚逼退。
然而此刻苏彻心头却是凛然。
这漫漫长夜之中,不知道何时飘来一阵雾气,淡淡薄雾恍惚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城池,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