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每年除了往东海贩卖人口,他们可是朝廷亲自在卖。而且还有大批流民往北面和西边跑。”
“北面?”
苏彻有些无法理解。
往西边跑还算可行,因为中土跟西国之间也有一片广大的荒地,其中是妖魔与凡人混居的混乱地带,大多都尊奉佛道的城邦小国。
日子虽然艰难,但不至于过不去。北朝再往北……那可是魔门所在的北荒。
这一南一北能对峙这么久,可真是卧龙凤雏。
苏彻一时也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今天的大梁朝廷的确可以下一纸法令,宣布从此以后再无部曲奴婢,大家都是编户齐民。
这只是形式上的改变,根本不足以撼动更深层次的那些关系。
为什么会有百姓沦为部曲奴婢?
原因实在是太多了。
朝廷与地方官剥削无度,当编户齐民无法生存,投靠到豪强名下,还能多点喘息的空间。
地方上妖孽鬼怪作祟,很多村落碰见了妖兽就是灭绝,地方上又无力管控,所以便举族投靠某些掌握着武力的豪强以求庇护。
豪强们之所以成为豪强,不是在生产工具上占据优势,就是族中强者众多,地方上的博弈,比如田地、水源,弱者总需要一个强者去为他们争斗,久而久之,就只有依附在豪强身上。
苏彻看了一眼酒桌之上,在座的几个人里,陆柏与朱彝两个,几乎也算是自己的部曲,而冯不行则是老苏的部曲。
整个中土,都是在这个逻辑之下运转着。
这种道德之法带来的压迫感,让苏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也许自己前世的许多原则在这个世界根本不成立。或者说如果要想成立,就需要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而这些都不是现在的自己所应该想的。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