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听她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话干啥?咱们这么辛苦的走到这里,已经累的走不动了。要是再往南边走,这一路上还有山贼呢!”
李田桥的一个本家侄子李大河,忍不住跳起来,脾气暴躁的睨了时姜一眼,眼中满是厌恶的神情。
对于秦家,他打心底里就不喜欢。
特别是秦老大秦文海,他手臂断了之后,被村长救了之后,整个人就丧的不行。
一路上,也不知道给大家制造了多少麻烦。
现在看到时姜这么说,他立马就把时姜归到秦文海一路货色去了。
毕竟,再怎么说,秦文海可是秦朗的亲大伯。
就算之前再怎么不和,他们始终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
时姜自然也想过李田桥和村民们不愿意走的可能性,所以,在听到李大河这话,也不再劝。
只是,抬头看着李田桥说道。
“若是村长真的不愿意再走,那也是你和所有村民们自己的选择。不过,我却是要带着秦朗再往南面再走走的。毕竟,我跟他孤儿寡母两个人,留在这里,心里不放心。只是,我跟秦朗的户籍证明,却要麻烦村长帮忙写一下,证明我们是因为战乱,才迫不得已离乡背井的。只待打完仗了,我和秦朗还是要回到边城去的。”
李田桥没想到,时氏居然只是要户籍证明。
边城如今这个情况,守备都已经跑了,城中人心惶惶的,时氏就算回去,恐怕也弄不到啥户籍证明。
身为村长,倒不是不能写这个证明。
也罢,当初自己一族人,也算是承了时氏的情分,写一封户籍证明给她,也算是还了这份情了。
李田桥不过想了片刻而已,就招呼自家婆娘过来,把他包裹里的纸张和边城发给他们这些村落每位村长才有的印章拿出来。
挥笔把时氏和秦朗是什么人士,因何离乡,人身高体貌特征写的清清楚楚,然后再对着印章哈了一口气,在纸上按了下去,按完后,才递给时姜。
“这份户籍证明,算是我替村民们,还了你的情分,至于南下的事情,就不要再劝了。”
时姜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份户籍证明,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有了这份户籍证明,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花上一些银两,想必应该能安家落户了。
不愁她和秦朗两个人,成了黑户了。
李田桥重新把印章藏好,又回头去跟村子里的人交涉。
只是,村子里一口咬死,不让他们进村,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喊着村民们,先在村外的那些田地里起火堆,做暂时的落脚点。
看到他们不进村,只是在已经被秋收完的地里落脚,那村子里的人倒也没有出来赶他们离开。
仿佛只要他们不进村,他们就不会多管什么。
得知时姜和秦朗离开的消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李田桥想让自家婆娘送一碗米汤给时氏和秦朗时才知道。
时姜在拿到他给的那份户籍证明后,就带着秦朗立马转身朝南面走了。
这半天的时间过去,恐怕都走的老远了。
李田桥没想到时氏居然这般倔强,没有要求他们一起走,胆子那么大,敢单独带着孩子两个就这么走了!
心里又一次浮起时氏之前说的话和刚才说的话,有一股担心的焦虑在他的心底里蔓延!只是,这种感觉,却不知道怎么跟村民们说好。
只能叹了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秦老大秦文海原本阴沉的脸,在得知自家弟媳和侄子居然管自己单独跑了,心中很是生气。
在他心里看来,如今秦老头和秦老婆子既然没了,他就是秦家的一家之主。
而时氏身为秦家的媳妇,就得听他这个一家之主的话。
他受伤的缘故,再加上家里早被胡奴搜了个干净,所以身上根本没什么东西。
这一路能到这边,还是全靠了村长一家的施舍。
原本他都已经快绝望了,却没想到时氏和秦朗居然还活着。
他自然想着让时氏和秦朗来照顾他,而且,时氏既然能偷偷地跑出来,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银子或者粮食。
若是有的话,自然也应该给他这个一家之主拿着才是正理。
可这些美梦还没开始做呢,人就跑没影了,怎能让他不暗自生闷气,心里责怪村长多管闲事,居然给时氏和秦朗写户籍证明。
至于为什么不敢当着村长的面,说出这些心里话,那自然是因为现在他吃的喝的可全是村长给的。
要是村长因为他说的话,不再管他,凭他如今残疾的身躯,恐怕用不了几天,就得饿死。
时姜可不管村长心里的纠结和秦文海心中对她带着秦朗跑的恨意,如今她手里有了可以行走的户籍证明,那自然是朝南面能走多远走多远了。
甚至时姜想带着秦朗走到如今朝廷认为的南蛮之地去,至少在那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