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次到肉联厂,除了买不要票的大棒骨,时姜还想买点肥肠和猪肝。
肥肠这玩意,只要做的好吃,比肉还香。
至于猪肝,孩子吃最好,补铁。
现在的三个孩子,已经对小姑说的话,奉若圣旨一般。
小姑说买什么,一个字,买。
爹娘可能会骗他们,小姑绝对不会骗他们。
比如说下次再来县城,就会给他们吃糖,小姑果然没有骗他们小孩子,不光是来的路上给了,回去的路上也给了。
时欢两颗糖都没舍得吃,偷偷藏起来了。
时喜想到之前小姑和爹娘吓唬他的那些话,根本半点犹豫没有,糖一到手,就吃了个精光。
时乐犹豫了一下,藏起了一颗,把另外一颗吃了。
回到家里,时欢把两颗糖拿给爹娘吃后,时金宝和汪文香询问之下,得知儿子也有两颗,问时喜糖在哪,时喜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吃完了,把两口子给气到了。
他们到不是觉得孩子吃糖有错,而是觉得他半点都没想过自己爹娘,这么贪吃,只想着自己,以后老了还能靠他吃饭?
想到这,夫妻二人对时喜进行了男女混合爱的教育。
只揍的时喜屁股开花,要不是晚上吃饭时,香喷喷的炒肥肠和嫩滑的猪肝,慰藉了他受伤的心灵,估计他能气得晚上不吃饭。
不过,小姑子做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比爷奶爹娘做的好吃多了。
时喜边想边埋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菜,不过,在小姑子夹了一筷子的肥肠和猪肝到他碗里时,时喜迟疑了一下,把碗里的肥肠和猪肝,分别给爷奶和爹娘给夹了一小块过去。
然后又看到二叔和二婶,还有姐姐和时乐,时喜脸上犹豫不决了半天后,肉疼的给他们也夹了一小块。
这样一来,他自己的碗里就剩下一块猪肝了。
时喜郁闷的低下脑袋,犹豫再三,把这块最后的猪肝,壮士断腕一般的夹到时姜的碗里。
“小姑,你吃。”
时姜看着碗里的猪肝,抬头朝大家看去,一家人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每个人都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满心郁闷的时喜碗中。
原本没了肥肠和猪肝,伤心的时喜碗中一下子满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时喜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给大家一小块菜,大家居然回报了他一筷子菜,还摸着他的头说他是个乖孩子。
原本的碗里只有饭,现在菜都把饭给盖住了。
怪不得,爹娘说要他懂得分享。
伤心的时喜也不伤心了,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感觉比刚才闻到的菜还要香。
时家上下和乐融融,蒋家那边却是气氛僵硬。
原因无它,蒋青河要结婚了。
马月梅家里面要求三转一响的同时,还要两百块钱的聘礼钱。
听到这么高的要求,蒋母顿时就掉了眼泪。
蒋青河见自家亲娘抹眼泪的模样,顿时愧疚的低下头去。
只是,也仅仅是低头不出声而已。
马家那边逼得紧,月梅在他面前也是哭。
哭的他心都痛了,所以,现在看到亲娘也跟着哭,除了愧疚之外,心里还浮着一层烦躁的情绪。
蒋青河觉得,大家都在逼他,想让他妥协。
“娘,你别哭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唉……。”
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蒋青河蹲了下来揪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听到大儿子这句话,蒋母的心一凉,两眼有些发直的看着这个之前最是贴心孝顺的儿子。
这是有了媳妇,就忘了亲娘呀!
要知道,蒋家可不是蒋青河这么一个儿子,还有老二蒋青山呢!
娶个大儿媳妇,要这么高的要求,那娶二儿媳妇的时候,别人知道了,不挑刺?
要是也要求这样的聘礼,那可咋整?
先不说其他,就算老二的媳妇不会要这么高的聘礼,马家要的这聘礼,她也拿不出来呀!
这是要把她这把老骨头,抽筋扒皮拆了骨头,嚼吧嚼吧吃了啊!
想到这,蒋母的哭声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大声了起来。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大儿子有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心思。
“大哥,你咋能这样对咱娘?家里啥情况,外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娘身体一直不咋好,每天下地挣的工分也就五分到顶了。我跟二哥都要上学,虽说上半天学,下午回家下地挣工分,那才几个?你一个月就挣了二十七块五毛的工资,扣去你在厂里的吃喝,剩下的来钱,咱娘一分钱都不敢胡乱的花。你现在倒好,为了娶媳妇,就往死里逼咱娘,你是不想让咱娘活呀!月梅姐我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她到底想干啥,是想把咱们一家人给逼死了,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