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大锅盖后,红烧肉和辣椒炒肉的香气,彻底爆发出来,一瞬间,大小三个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咕咚”
三声此起彼伏的咽口水的声音,听的三女都有些脸红。
薛梅有点儿尴尬心虚,然后立马拿起馒头分给王德宝,转移注意力。
而薛诺则低着头,俏脸通红,一边老老实实地接过妈妈递来的馒头,一边偷眼去看王德宝……就见王德宝笑眯眯地给王芸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然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同样的红烧肉。
薛诺瞬间脸更红了,头也垂的更低了,没握筷子的那只手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紧了裤腿……但心里却是极欢喜的。
还是年纪最小的王芸最直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被夹到自己碗里的那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小声说道:“哥,我能吃了吗?”
“放开肚皮吃吧,中午把这些肉都吃完,这是自己家,不要跟自己人客气。”王德宝说着,看向薛诺,说道:“诺诺,你也是,既然叫我哥了,那可就真是亲兄妹了,别客气,大口吃。”
“对!亲兄妹!”薛梅眼圈儿微红,也抄起筷子给王芸和薛诺夹肉,一边说道:“大口吃,这是自己家。”
薛诺眼圈儿有点发红,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要是能嫁给哥哥就好了……”
这个头脑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瞬间把薛诺给吓坏了,臊的她俏脸血红,然后她差点儿把自己给噎死。
“这孩子,怎么吃那么软的肉也能噎住。”薛梅赶忙盛了半碗蛋花汤,递给薛诺,看着她喝下去,没事了,才松口气。
怕闺女不好意思,薛梅就没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其实是有点儿不放心的。
她是真见过被噎死的人。
前几年她还上学的时候,朋友招待她在国营饭店吃饭,隔壁桌有个客人吃烧鸡,吃的太急了,一根鸡骨头卡在喉咙……因为当时薛梅还没学过急救,只能干着急,最后那人没等送到医院,就硬生生地卡死了。
但是这话,肯定没法在这个时候说,不合时宜……真说了,她怕闺女臊的再也没脸在这吃饭。
好在,王德宝的厨艺太好了,四个人都吃的非常愉快,就这样很快就忘掉了短暂的尴尬,直到把四菜一汤全部清盘。
“哥,我吃撑了,你给我揉揉肚子。”王芸抱着肚子,靠在椅背,撒娇地说道。
“我也想让哥哥帮我揉肚子……”薛诺在心里自言自语,但是这话她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
王德宝这时刚从灶房出来,手里端了一盘子开水煮蛋,闻言顿时可惜地道:“吃撑了呀,那属于你的两个鸡蛋,就等晚上再吃吧。”
三女开到盘子里的八个白水煮蛋,顿时目瞪口呆。
“从今天开始,一人两个蛋,”王德宝笑眯眯地说道:“不许拒绝,每个人都必须吃,哪怕是薛阿姨,也需要补充蛋白质,大不了过两个月,给薛阿姨减一个蛋,但每天也必须要吃一个。”
“哥哥对我真好!”薛诺在心里自言自语,看向王德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依恋。
“哥,鸡蛋贵!”王芸抱着肚子,小声说道,小脸上满满都是纠结。
“我说了,不要考虑钱,哥有钱,养得起你们三个,”王德宝拿起鸡蛋,递给薛梅和薛诺母女俩,说道:“等补好了身体,长个子,变漂亮,变聪明,不生病,我们四个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薛梅已经不拒绝了,她接过鸡蛋,一边剥壳,一边琢磨,等发了工资,除了必要的开支,其他的全部交给王德宝。
虽然王德宝说的和做的,都让她感动极了,但是她一个领着工资的成年人,养家是她的责任和义务,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王德宝一个还没成年的大孩子,来扛养家的责任的。
薛诺小口吃着鸡蛋,看看妈妈,酝酿着要说自己决定改姓的事情。
这时,薛梅说道:“下午我去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给你……小宝,本来我是打算做饭的,既然你做饭这么好吃,那咱俩轮流吧,孩子们负责刷完洗锅。”
王德宝提醒道:“薛阿姨,回家记得从陈锋他们厂工会叫个人,做见证,我帮你问一下江姨有没有空,你们一起去,这样能避免陈锋那家伙出来以后,再扯皮。”
薛梅吃了一惊:“陈锋还能出来?”
王德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能出来的。”
废话,肯定能出来,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嘛……现在这个时代,对于家暴的宽容程度,是后世不敢想象的。
也就是薛梅顶着脖子上大片黑紫的掐痕,和满脸密密麻麻的掌印,关键是陈锋被派出所抓走了,这才是薛梅能一个上午就顺利离婚的原因。
薛梅也很聪明,她先找了自家厂子工会和妇联的人,然后去陈锋的厂子找他们领导……领导不想惹麻烦,更不可能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还有暴力倾向的工人兜底,就派人跟着薛梅一起去了派出所。
对,不是去的民政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