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便是日落,矮人工匠们便通过特殊的手段实现了他的梦。
弗伦冈铎看见斑驳的石砖上面除了枯藤还有落叶,是真正的枫叶,虽然形状非常奇怪,并且每片叶子的轮廓和厚薄都完全相同。
他昂起头用手挡住假太阳,便注意到了有一株古树占据着半个穹顶,而金黄色的枫叶就是从密密麻麻的分杈上面掉下来的。
浮夸又恢宏的手笔,呵呵,矮人呐。
自从公布深渊冰牢藏着的秘密以后,很多人都不理解矮人们为什么要修建烘炉遗产。
弗伦冈铎却有所耳闻。
矮人是帕洛图斯比上个时代的统治者,从最初的压迫到初代崛起,斩杀巨蛇的神器是他们铸造辉煌的第一步,也就是最初的烘炉遗产。
在初代矮人皇领导崛起之前,他和他的族人被北境土着压迫至荒原深处,在最恶劣的地方苦苦生存。
或许仇恨的种子便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
弗伦冈铎理解这种滋味。
兽族最开始的处境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知道半兽人诞生,部落文化传播,跟人类渐渐变成不分彼此的对等阶层起码又经过了上千年。
他心中对于这片土地的责任已经盖过了偏见,或许矮人皇们最初也是同样的感觉。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恨意在征伐过程中并没有发泄殆尽。
矮人皇时代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北境在各种充满智慧的工艺下取得了进步,也修建起了永冻高墙,在统一的环境下各个部落之间的交流也比往昔要密切。
帕洛图斯比终究不适合统一。
生活于此的人民生来就习惯了挑战命运。
矮人自身的衰亡速度也格外惊人,他们很难学会谦逊和包容,最后在内部腐朽当中葬送了王朝,可这个种族也确实强大,即便是衰亡,也持续了数百年不止。
思尔德林时代,永冻高墙落成。
深渊冰牢的诞生时间是他的暮年,或许是他意识到了某些错误,或许是他发觉了矮人族当中隐藏已久的祸端……
思尔德林葬下了无数传说。
他们为了阻止婪桥和其他人得到线索,甚至将很多人……包括思尔德林自己,都藏在了北境的尽头。
弗伦冈铎回忆起自己在壁画上看见的东西。
根据思尔德林的遗书:
矮人们知道自己的王朝并不会持续多年,北境土着终究会将帕洛图斯比重新变成群龙无首的蛮荒之地,所以他们“报复性”地无数灾祸封禁在了帕洛图斯比,让争斗和混乱长久地持续下去……
集会上的战旌们都是被这个线索激怒的。
弗伦冈铎最开始也是这样想,冷静下来以后,似乎有嗅到了不太合理的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将自己的疑惑公之于众,甚至还放任格马去挑起北境各部落和南疆诸国之间的矛盾,就像是肯恩·布维尔在集会上说的那样……
塑造共同的敌人,放任恨意,这样最方便,最易促进团结!
弗伦冈铎需要这片土地的部落牢牢绑在一起,哪怕驱动这种联合的东西是“仇恨”,因为北境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了,就像是矮人王朝一样,能够看见没有希望的未来……
南疆诸国迟早会攻入永冻高墙,在被动地遭受蚕食之前,必须要主动出击。
弗伦冈铎要让北境拥有仇恨,永远记得血的颜色,知道疼痛,知道流离失所的滋味,这样才能回到帕洛图斯比最原始最强大的那个时期,才有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换取到真正的和平。
他攥着战刀的手更加坚定了。
弗伦冈铎走到建筑群的,周围辽阔的样子让他彷佛置身于某个王国的城市广场上,可周围向上供起来的围挡呈现出环抱的姿态,将他牢牢的困在中间。
这里究竟是坟墓,凯旋大道,还是夸张的角斗场?
弗伦冈铎看向周围一根根硕大的圆柱,上面镌刻着古老的柳条石冠,云纹和大理石颜色的边角无不彰显华贵。
他看见了角落里残破的石凋,是头黎原犬,旁边还有狮头鹫,苍穹巨鹰之类的古老生物。
弗伦冈铎的思绪回到了曾经征伐过的一片矮人遗迹,他在那座城市里面获得了很珍贵的宝物,他也已经几十年没有故地重游了。
兽人战旌从沉思中惊觉过来,周围起了骚乱,是野兽的狂吠,非常清晰。
在地底深处,藏匿多年的坟墓里,竟然出现了一大群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
他踏着步子走进险地,熔岩火焰将地砖烧穿,并且沿着皲裂的纹路泛起橘红色的危险气浪,随后战盔落下盖住了沧桑的面甲,唯独把严肃的嘴巴和恐怖的獠牙暴露在外面。
巨大的怪物从四面八方陆续冲向了弗伦冈铎。
他听见了怪物们为了清除入侵者而散发出来的强烈兽性,可直到这些东西毕竟,他才意识到每头怪物都比自己更加的高大威勐,并且利爪都经过附魔,似乎能够地底深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