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溯朝来到时,陈留垢已经喝了一壶茶了。
“怎么了。”
叶溯朝让悬羹坐在里面,自己则是又点了一壶梅子酒。
陈留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又问叶溯朝:“这是悬羹?”
叶溯朝抬抬眼,又为悬羹倒了一杯茶:“嗯。有线索了吗。”
“我刚刚套出来了,是那个偷我东西的鲫瑶阁。至于鲫鱼阁……估计是她记错了。”
悬羹听不懂芜渊话,只能乖乖的捧着杯子吃茶。
“什么时间?”
“亥时。”
悬羹勾了勾叶溯朝的衣角,悄声道:“我想喝酒。”
陈留垢见叶溯朝看了她一眼,于是答道:“小孩子不许喝酒。”
“听到没?小孩子不许喝酒。”
虽说是暖身子的果酒,但悬羹的伤口还未缝合好,所以叶溯朝只给她点了一壶热茶。
陈留垢见悬羹委屈,继续和叶溯朝聊她们的:“所以你打算去吗?”
叶溯朝垂头望着酒中倒影思考片刻,反问她:“碰到川界的人了吗。”
陈留垢点点头:“我掩了鬼气,他们没认出来。”
叶溯朝胃中忽然翻江倒海,她放下酒,继续问:“明白了。”
“你见到白尘了吗?”
“啥玩意儿?”
前因后果,悬羹听不懂叶溯朝的解释,但她现下只能依靠叶溯朝和这个不让她喝酒的人。
她悄**的摸摸瓷杯,许是死了,她自己搁着杯子摸出了梅酒的温度:烫的,若说是暖身子,那现在就是烫身子。烫到她已经能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酸了。
“你想喝?”叶溯朝忽然问道。
冷不丁的被问,悬羹打了个哆嗦。她咬了咬舌尖,结巴道:“不是,介个……忒烫了,里嗓几不疼吗?”
未等叶溯朝反驳,留垢强先拿过杯子,在自己的空杯中倒了一些试了试温度。
“溯朝……”
留垢用手绢擦试手指,洁白如雪的绢子上瞬间多了块粉红色的印迹。
“我说我胃痛,你信吗。”
天色晚了下来,叶溯朝等人估计也要找个客栈歇息一会再出发——起码先找个落脚点稍做休整。
叶溯朝吞下最后一杯酒,正盘算着要走多久,店小二跑了过来,扭捏道:“三位姑娘,您看这都在这待了几个时辰了,我们也该拾掇拾掇了,您看着……”
“你们店有客房么?"叶溯朝问,小二自然是爽快答了:“有!都空着呢!可干净了!”
谁会和钱有仇呢,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小二自然是给了三套客房。
分明算是安定下来,留垢却不放心叶溯朝,她思索再三,还是去敲了叶溯朝的门。
“干什么?”叶溯朝倚在门口,出于礼貌还是将人请了进去。
陈留垢坐下,又接过叶溯朝的递到茶:“您请,有事吗?”
“你胃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心中数落着自己:你是臣!是臣!
“您胃怎么样了……?”
“喔?挺好,我没事儿。”叶溯朝随意向后歪了歪身子,抿了一口茶便不再多说。
“那您最近怎么样……”分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但不知为何,陈留垢有些心虚。
“有话但说无妨,我石头放这了。不用担心。”
一只搁音石放在桌上,那小小的焦黄石头坠着红穗儿,也不枉叶溯朝对穗子的钟爱。
“您倒底是胃痛,还是又验不出温度来了?”见叶溯朝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她,陈留垢又解释:“您放心我对您绝无二心!我知晓我是您麾下的一各将士,我这也只是关心您……”
“长辈对晚辈的那种?”
“不敢……”
叶溯朝放下茶杯,留垢见她坐的笔直,虽不知要做甚,却还是乖乖的坐直。
“我不敢也没有资格用我母亲的身份去对您行礼,因为我没有机会做一个英明的芜渊主君。是我对不起前二十二代。但我母亲若是知晓您这般,定能安心了吧。无论如何,叶溯朝先谢过您。”
她起身,十分庄重地对陈留垢行了一礼。
“大人——”
陈留垢急忙托住叶溯朝的胳膊:“您这是折煞我了!我怎么受的起您这一礼……”
叶溯朝只是道:“忘川主君是自称忘川的。叶溯朝也是叶落庭,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将军,您怎会受不起。”
“就算我以忘川主君的身份谢您,您也一并可以收了。”
陈留垢直冒冷汗,她吞了几口茶水连带着茶叶,又颤声道:“你可真是,真是……好看,与你母亲真像。”
原本的脾性真像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拐了一遭,叶溯朝十分放心自己的听觉,于是问道:“二十二主君很漂亮?”
其实留垢是比二十二主君小一点的,只是后来在宫中当差,不说每日一见,起码有幸能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