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当真替杜思秋松了一口气,心想小杜那糊涂虫也真是福大命大。薛雁见新社长沉默不语,担心是下属们抢了他的风头惹他不高兴,便竭力请他前去献唱。新社长微微一笑并不推辞,自己起身点了一首日语版的《Dearfriend》。
他握着话筒说:“有谁要跟我合唱的吗?”
其中一个男同事抢着举手,兴奋得好像要上去合唱的人是他自己一样:“有有有,我们小杜日语很不错的。嗳,小杜呢?”
“对啊,她人呢!”主编薛雁也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小宋不得不替她撒谎:“呃那个…小杜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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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社长没说什么,只好自己独唱一曲。薛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在座除了新社长以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不管杜思秋是出于什么原因爽约,她都必须付出实习减分的代价。
薛雁绝不会允许下属在她眼皮底下玩先斩后奏。
事情的缘由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杜思秋这个小实习生,已经把主编大人和社长大人统统得罪了。
杜思秋听得糊里糊涂的,她还不晓得像职场这种神奇的地方,学会乖乖接受只是入门基础,学会有技巧地拒绝才是必修功课。
昨天还幻想在‘深几许’埋头苦干,等待升职加薪的她,现在局势变换得太快,她什么也不敢奢望了。明天就是实习期的最后一天,大概她要被踢出局了。
她随便收拾一下桌面,拎起背包就往食堂走。她想,得罪就得罪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坐在食堂里神游,与一碟清蒸鲈鱼大眼瞪小眼。
何又冬打电话过来说:“杜思秋,你的笔记本落在我床上了。”
“哦,什么笔记本?”
“就是那本写着…我要去京都…”他说着干笑两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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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过来拿。”她赶紧阻止他说下去,笔记本上的文字,确实是上不了台面的话,是她以前随手写的:人总该找个干净的地方,供自己安抚惶惑的灵魂——京都是个好地方,我要去京都,驱除我内心的魔障。
以前认为有道理的话,现在理解深一层,便自觉拿不出手了。她曾经坚信外界环境的变换所带来的冲击,能在感觉的交替之间守护灵魂的平静。但越是猛烈的东西越是难以持久,这种短暂的冲击感根本无法守护什么东西,除非,灵魂的主体能在这小小的冲击中找到牢笼的突破口。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个突破口,反正她向往着去京都。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何又冬家里,他有点惊讶于她的迫切,开玩笑似地说:“杜思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是他让她来的么!她刚要反驳,想起自己今早也算是不辞而别,说多反而理亏,于是干脆直奔主题:“当你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的笔记本呢?”
“在卧室里。”
她也不跟他客气,自己走进卧室拿回笔记本,试探性地问:“何又冬,这本子你偷看了多少?”她对他也真是无语了,堂堂男子汉,有偷窥癖似的,上次偷看她的情书,现在偷看她的笔记本。
“没多少。”他理直气壮兼含糊地说:“就你那京都什么的,我可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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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秋松了一口气,不感兴趣就好。她实在不愿将这笔记本的内容公之于众。里面所叙述的杜思秋——那个懦弱丑陋的人物,一直是她不敢面对的最真实的自己。她自己不愿意承认,更不愿让别人知道。
何又冬并不太关注她的笔记本,神色自若地追述昨晚的事:“杜思秋,你昨晚梦游了。”
“啊…噢!”她瞪大了眼睛说:“你也看到了。”
“嗯,看来你自己知道啊。”
“当然知道啊,都是人家告诉我的。”
“你家里人说的?”
“嗯,第一次是家里人告诉我的,第二次呢,是刚读高一,那时候刚搬进宿舍不久,冯雪告诉我的。那天她熬夜看《盗墓笔记》一直到十二点,才瞒着宿管阿姨偷偷摸摸地去楼梯口打洗澡水,结果就撞见正在走廊梦游中的我。根据冯雪的描述,我当时披头散发,身着一套白色睡衣,死死抱着柱子呜呜怪叫。她被我吓坏了,以为真撞上了女鬼。我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因为这个怪习惯,我高中和大学都没住学校的宿舍。”
“呜呜怪叫?可是你昨晚一直在叫妈妈。”
“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
“我说你昨晚梦游一直重复着叫妈妈。没人跟你说过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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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从没有人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