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若履任,只怕朝中非议大起,徒令陛下为难”
“故作谦辞的话就不要在朕面前多说了!”听其言,刘旸略显强势地道:“你若没有这个能力,朕也不会用你!至于朝廷非议,朕是否会为难,那是朕的事情,与你无干!
去江南,也不是让你去享受那里的风花雪月!江南乃东南之盛会,漕运之起点,对国家之重朕就不多讲了。
如今,朝廷多项改革,仍以吏治为先,并且由全面铺开,改为针对改革,江南道便是重点整治地区。
对于江南道的情况,你在武德司时,恐怕了解得也不少。贪腐哪里都会有,只是富裕的地方更加容易罢了,你去江南道,替朕把前面几年朝廷未能顾及到的地方,再仔细清理一遍。
吏治、法治,还是得不断刷新才行!另外,江南道的商业日益繁荣了,商税在逐年增加,但官商、权钱勾结的行为也是日益猖獗。
民间因为商业之争,聚众械斗,杀人害民的情况,更是层出不穷,严重阻碍商业秩序的正常运转,干扰士民百姓的安定生活,必须予以严惩
尤其是上海县那边,朕听民间传闻,说上海商人多,商品多,松江底的沉尸也多。能够传出这样的说法,朕不相信是毫无根据的,其中必有弊症,还有苏秀二州之间的矛盾,都给朕好生整顿。
朕再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朕要看到成效!”
皇帝都这般说了,王玄真自然也不再故作矜持,当即拜倒,又是一番立誓保证,定然尽忠职守,整顿江南乱象,不负陛下托付与信任云云。
而可以想见的,对王玄真的任命宣布之后,朝堂之上是何等反应,轩然大波,一片哗然。自上而下,几乎没有不表示反对抑或异议的,对于各路人马来说,不只是江南道这么一个肥缺没了,更重要的,还是王玄真的出身因素。
什么时候,武德司的鹰犬爪牙,也能衣冠博戴,堂而皇之出现在大汉朝堂,受封疆之任,与众多贤并列为伍。
然而,不管争议有多大,皇帝诏命已下,都不容更改,刘旸也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再多的不满,都得生生憋回肚子里去。
而整个过程中,有一个人则稍显尴尬,那便是宰臣、吏部尚书慕容德丰。不管是从哪个立场来讲,慕容德丰都是反对王玄真江南道布政使之任,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真正的发言权,皇帝甚至无视他的意见。
或许只是单纯的对事不对人,但对于一个吏部天官来说,即便只是个例,也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倘若连人事组织的权力都弱化了,那就相当于他这个宰相最重的权威被削弱了,不是一个好兆头。
雍熙五年冬十月,大汉南疆,偏远的安南道,发生了一件大事,真腊军队于十月初三突然犯境,攻破边境小城邑文阳,又东渡罗伦江,克日落县。
至十月十五日,真腊军队已经攻破雾湿岭,侵袭安南道南部沿海地带,攻略驩州,几乎从陆上将安南道与南部州县及林邑国截断。
同时,在安南中北部地区,又洞蛮部民连叛,祸及州县,其中有诸多土著部族酋长,长期不满大汉的统治,如今纷纷举乱,背后显然也有真腊过的策动。
这真腊,竟是失了智一般,彻底与大汉杠上了
对于真腊国突然之犯境,朝廷这边自然是震怒不已,没有多少异议,朝堂之上迅速达成共识,必须要严厉打击。多少年了,从来只有大汉去打别人,何来外国主动挑衅,还是中南半岛上的“蛮夷”国度。
雍熙时代的大汉虽然致力于内,然一旦遭到外部入寇,那战争机器也能迅速开动起来。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如何打,派谁打,打到什么程度,却还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讨论。区区真腊,还不值得大汉过于重视,只是因为其悍然挑衅,一下子将朝堂的目光吸引了。
因为在议定平叛人选时,有一个人主动请缨了,皇长子、汝阳郡公刘文涣,倘若与夺嫡事务联系起来,那么即便只是西南边陲的一场“小冲突”,也能变成朝堂上的大事,成为各派势力的角力场。
慕容氏那一派人,当然是坚决反对此事,理由很简单,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皇长子并无领军之经验,且西南小乱,遣一良将即可,何需让千金之子,坐于垂堂
与之针锋相对,赵氏自是努力争取,有另外一套说辞,刘文涣有过安西之行,又在军中观摩历练过,至于经验的缺失,则一上将辅助即可。另一方面,有皇长子统帅出征,也能鼓舞士气,表明朝廷对安南的重视。
两派人马各执己见,声势之大,仿佛又要重现雍熙元年那场激烈的争储风波。而这种以军国大事作为争储战场的行为,显然惹恼了皇帝,一番霹雳板子下来,两方再度消停了。
不过,对于刘文涣主动请缨,前往安南平叛却敌,刘旸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斟酌后,最终决定,让刘文涣去试一试。或许,刘旸是想到了当年世祖让他上战场、做统帅的故事。
雍熙五年冬十月二十,皇帝下诏,以皇长子、汝阳郡公为征南大元帅,调集云南、两广、安南四道五万大军,以制真腊之乱。
随着这道诏命的下达,在雍熙五年的这个冬季,几乎整个中南半岛都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