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延泽背着双手,缓缓走着,迎着王彦升审视的目光,还是一副澹定从容的模样,轻笑道:“在下闲居多年,只为安享晚年,别无所求!我家那些不成器的犬子犬孙,对他们并无冀望,碌碌无为也好,这些年积攒的家产,也足够他们过三世了,至于三世之后的事情,就更不需我这老朽操心了!” “合川伯倒是看得开,泰然处之啊!”康延泽的表现在王彦升看来,实在有些装模作样:“你父亲在前朝便已位居侍中高官,出身名门,比起老夫这行伍底层拼杀出来的,可要优握得多,以你的爵禄,若无奋进,三五代之后,早已沦为平民,这意气能平?” 对此,康延泽沉默几许,方笑了笑,道:“至少,陛下还给我等指了一条明路!老朽已然做好了考虑,康家还有些子弟,安分守己的,待在国内治学、从政、经商、种田,不安分的,统统赶到外边去,任他们去兴风作浪!” 康延泽如此表态,也是没法,这些年他康家的日子并不算好过,主要是政治上遭到了打压,军事上也被屏退出局。 原因也简单,他就是刘皇帝嘴里的某些“不法勋贵”的典型,他的次子康明昭犯贪墨军需、克扣军饷之罪,被明正典刑,时任巡检司副都指挥使的康延泽自然免不了受牵连,剥夺一切职衔,仕途直接断送,养了十好几年老了。 “这个主意好!”王彦升还没说话,杨业便开口肯定道,十分赞许的样子。 王彦升对这二人左瞧瞧,右看看,思忖少许,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老夫还有些故旧子弟,也只能跟着出去了!” “西进还是南下?”杨业好奇问道。 “当然是西进!”王彦升冷冷道:“若是南下,岂不是要在郭良平那小子手下效命?看他竖子成名,岂能再受其节制?” 显然,王彦升也是那些瞧不上海军、蔑视郭良平的诸多老贵中的一员。见王彦升这副老来自负的模样,一旁的康延泽眼中闪过少许异色,他可不愿把子弟投入到安西战场,那可是血肉磨坊,多少命都不够填的...... 当然,王彦升选择西北,更大的可能还是在于,他在西北地区还是积攒了些底蕴的,那边是最能发挥他王郡公影响力的地方。 “看来老朽这病体残躯,还得再多坚持一些时日,否则老夫若去了,子弟们也无底气与人相争了!”果然,王彦升又轻声感慨道:“陛下这一个放任,是将偌大域外,化为斗兽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