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也是费尽心思,方才使之重新恢复正常,但论气象,比之当初,还是要差上不少。至于其他州府县的情况,恕下官直言,不容乐观!”
“这些情况,陛下可知?倘若情况,恰如你所言那般深重,甚至影响到行政治安,民生安定,为何不向陛下进言?”刘承勋问道。
“陛下神目如电,对天下局势想来洞若观火,只是未曾亲眼目睹,仅从奏章上看来,总是少些说服力。何况,并非没有人上奏劝说过,但陛下意志坚决......”史德珫应道。
话虽然未说完,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确。刘承勋心中了然,要说天下最了解刘皇帝的人中,刘承勋绝对是其中之一,毕竟几十年的亲兄弟了,而刘承勋也是在刘皇帝的阴影下活了几十年仍旧尊崇显贵的亲王。
话说到这儿,注意到恭敬有加的史德珫,刘承勋也有些回过味来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轻声道:“荥公今夜说了这么多,隐隐在向我诉苦,必又用意吧!”
闻问,史德珫神色倒也泰然,沉吟了下,起身恭拜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为河南全道官民安宁计,下官拟了一道奏章,希望殿下在回京之后,能代为呈禀陛下!”
不过,刚表明这个意思,刘承勋便很干脆地拒绝了,很是果断,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荥公,若是其他事,我断无拒绝的道理。唯有此事,爱莫能助!你们的想法与顾虑,我能理解,但这道奏章,你还是自己呈上去吧!”刘承勋拒绝得,甚至有些生硬,没有任何客套抑或不好意思的成分。
见状,史德珫愣了下,赶忙道:“殿下!”
“荥公不必多说了!”刘承勋直接打断他,坦然地与之对视:“我初归来,对国内的情形,不够了解,因此不好随意评说。你们有话,尽可陈与陛下。而我能给荥公的建议,只有一点,那便是好生为政,保证河南官民的安定,做好了这一点,又何须顾虑诸多......”
那也得做得到才行啊,史德珫心中哀叹道,然而见刘承勋态度坚决,也不好强求。这场夜会,终究在一种略微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刘承勋一向有“贤王”的名声,但在刘皇帝这种皇帝的阴影下,贤王可是不好做的,至少这政治能力是要足够的。而对于史德珫所请,刘承勋几乎不假思索便做出判断,这浑水,不能趟。
同时,他的心中也不免生出些忧虑,对于史德珫的那些话,刘承勋不会全信,也不会不信。河南甚至全国道州的情况,必然不会是乐观的。
而史德珫也是十分精明的老臣了,连他都冒着犯忌讳风险,求到他这里,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恐怕也不会出此下策。
刘承勋有预感,就朝廷如此气氛,此番回京,怕也轻松不了。没回国前,心心念念,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来,如今才踏上乡土,却有种还不如再拖延些时日,躲过这场风波。
不过,事已至此,消息恐怕早已飞马传向京城了。只在胶州港待了一夜,第二日,刘承勋一行便踏上了回京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