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朝廷,有的事情,效率奇低,仅讨论就能花费几个月,但有的事情,却从来是雷厉风行,所有的困难与阻碍,最终都不是问题,关键就在于有没有刘皇帝参与,决心又有多大。
刘皇帝父子夜谈的东西,很快便反应到中枢的执行层面上来了。就在次日,刘旻刚从宿醉中醒来后,便收到心腹属吏的汇报,朝廷已经发布诏制。
因在丁未日,故名“丁未诏”。诏意,基本按照刘皇帝父子商谈的来,没有多大出入,充分体现了刘皇帝的意志。
安西一分为二,不过不是以刘旻所提的龟兹为界,而是以天山山脉作为分界线,以北属安西,以南则属于新设立的高昌道。
高昌道,恰如其名,基本囊括了当初高昌回鹘的地盘,甚至向西扩大,把包括疏勒这种富庶之地的天山以南广大地区,都罗于名下。即便高昌是西域首屈一指的大城,新高昌道的治所,也西迁至焉耆城,以居而治四方之效。
至于新安西都督府,则建立在原黒汗国土之上,天山以北大部分地区,都从属其治下,以碎叶作为政治军事中心,也是传统的“安西”。用刘皇帝的话说,如此,安西都督府将更为精简,让刘旻卸下高昌道的“负担”,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发展开拓。
至于对安西那一系列政治、军事、经济的支持,同样明文规定在丁未诏里,那份信任与寄托,也体现得淋漓尽致,上一次,还是在定下东北大开发,对安东发展进行支持。
这一东一西,两大都督府,两个皇子,两位亲王,算是刘皇帝为巩固大汉疆防付出的最大手笔了。而随着丁未诏的发布,此前关于安西长达数月的讨论,也终于告一段落,尘埃既定,即便有人仍旧心存犹疑,却也不敢再多嘴了。
紧跟着,刘皇帝为支持移民开拓之所需,将“龙舟”、“凤殿”拆除,变卖筹款的消息,也传了出来。这件事,同样朝野瞩目,对于刘皇帝的这番举动,臣僚们也反应不一,一部分赞叹不已,一部分则大感为难,为难的原因也简单,皇帝陛下连自己的座船都拿出来了,他们这些人,岂能没点表示。
于是,仅仅准备了两日的时间,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在洛阳府衙展开了,直白点来讲,这又是一次敛财活动,不过,同样引得洛阳轰动。
拍卖当日,西京的上层显贵、社会名流们是齐聚洛阳府衙,积极投拍。之所以有这样的效果,通过投拍取悦刘皇帝是一方面,看热闹也是另外一方面,毕竟,刘皇帝把皇家的东西拿出来变卖,这等纡尊降贵,在大汉可算是一桩奇事。
而更加积极的,则是那些“普通”的商贾,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获得一封请柬,参与这样一场盛会,也是身份地位的体现,再体面不过的。
在大汉经济繁荣的这二十多年,国内涌现出一大批富商大贾,商品经济大发展的社会环境下,也不是朝廷割几茬韭菜就能遏制住的。
但同样的,碍于国情观念,财富提升了,但社会地位并没有相应的提高,或者说提高不明显,对于诸多商贾而言,如何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是他们在成功捞金后积极谋取的。
有的人选择传统的购置土地,迈入地主阶级,培养子弟,参考入仕,有的人则深耕大都邑,发展扩张的产业的同时,削尖了脑袋往权贵圈子里钻,希望获得贵人的赏识提携,籍此跨过阶级的限制。
而权贵们的圈子,又岂是一般人能够闯入的,大部分时候,你想当牛做马,都没那个资格。而在洛阳府举行的拍卖会,毫无疑问是大部分商贾期盼的,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交五千贯钱押金,买一张与会门票,买一个直接与权贵们交流的机会,实在是太值得了。
而拍卖会的进程,也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不论是负责举办的少府、洛阳府两衙,还是那些权贵,似乎都小瞧了这些商贾的热情。
拍卖会上,叫价最高,喊价最狠的,就是他们,一颗价值两百贯的普通东珠,能喊出十倍的价格,规格最大、质地最好的一颗,拍下价格是一万贯。而“龙舟”、“凤殿”装饰各类珍珠,就有上千颗。
就更别提其他东西,而对于那些商贾来说,是尽情地展现着他们实力与财力,毫无顾忌,在这样的场合,似乎钱已经不值钱了。
物品,或许不值那个价钱,但要问那些竞拍的人,只有一个字,值。机会啊、影响啊这些东西且不提,就冲着“御用之物”这四个字,就值。
那些“贱商”都如此卖力,与会的权贵们,又岂能甘于人后,否则,传将出去,让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岂不让他认为他们这些享受国家俸禄福泽的人,还不如一干商贾积极。
而经过足足三天火热的拍卖后,一万余件拍品,全部有人入手,而经过统计得出的钱款,足以惊爆所有人的眼球,足足两千一百余万贯。
这个数目,传到刘皇帝耳中,都让刘皇帝震了震,甚至向吕蒙正等人反复确认。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啧啧感叹:“这些人,究竟是疯了,还是傻了,我虽不知那些东西实际价值,但这溢价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