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都是白色的烟雾,混杂在清晨的浓雾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可只有亲临其境才知道这居然是死神的邀请。
毒气源源不断飘来,成群结队的士兵就像看到了最恐怖的地狱似的拼命狂奔,可这些士兵的眼睛已经睁不开,肺部也喘不过气,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烫伤似的,许多士兵满地打滚,另一些人则闭着眼睛狂叫乱跑,一名军官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胸膛。
阵地上,士兵找不到上司,军官找不到下属……随着毒气扩散,动物死了,鸟儿从树上掉下来,很多人双眼失明,那些侥幸没有当场死亡的惊慌失措的士兵慌乱的想往下风方向逃……
在某一个野战医院里里,一名护士用身体压住伤员,但无济于事,病床上的伤员同样出现强烈的中毒反应,经过数分钟痛苦挣扎之后护士和伤员先后死去……
很多士兵死在了路边,他们在死前当然经过了一番逃跑,但是这并没有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依旧只能停止呼吸死去……
这是在战后,一名幸存的16师团士兵的回忆录,他在这本《痛苦回忆》一书中详细的还原了这场让十六师团遭到灭顶之灾的可怕战斗。
尽管在此后若干年中,这一次被高洪明将军称之为“以牙还牙”作战都倍受争议,即便是在国内,同样有人称他们为英雄,也有人称他们为魔鬼!甚至直到现在100年之后,“以牙还牙”战役期间大规模使用这种堪称是划时代神经毒气一事,仍然存在争议。
对于华夏人来说,作为南京大屠杀元凶之一的16师团自然该死,但对于是否需要使用如此不人道化学武器的行为依然是充满争议的。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点评“以牙还牙”这场战役大规模使用毒气是否符合人道主义,但那是战争,战争总是残酷的。
我在采访高将军时曾经问过他,对于如此大规模的使用毒气,造成两个日军师团几乎全军覆没是否心存愧疚时,高将军却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了我。
是的,我记得非常清楚,那种目光就是鄙夷。
他说:人类之间互相残杀已经有几千年了,不论你是用木棍袭击敌人的头部,还是用刺刀从后面攻击,或者让他生病,这并没有不同。
最重要的是,华夏民族在这场战争里伤亡了三千五百万军民,那些圣母在指责我之前,不妨去问问那些惨死在日寇手中的华夏军民,看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你们的意见。
我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圣母”这个词的意思。
好吧,我在这场采访中又在高将军身上学到了一个词……圣母……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将军,却总是不时从嘴里蹦出那么多奇怪的词汇,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是,还能迅速在全国流行起来。
是的,我可以保证,这场采访之后,“圣母”这个词绝对会迅速在华夏流行起来。
看着已经八十高龄,却依然神采飞扬豪气干云的高将军,我感觉到了一种属于男性的特有的魅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外婆和母亲两代人全都如此如此崇拜他了。
说实话,就连我,也对这位足足比我大了足足半个世纪的老人产生了崇拜之情,或许从今天开始,我也会成为高将军的小迷妹吧……该死,这个词似乎也是高将军发明的。
共和日报《莫忘历史》专栏评论员冷清秋。
“呜呜……”天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啸声。
“炮击……隐蔽!”
厚厚的防毒面具影响了士兵们的“听力”,过去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总能从炮弹的啸声中听到对自己有没有威胁,而此时,却在数十发炮弹落入冲锋队伍中炸翻数十名士兵后才反应过来。
还没等高洪明反应过来,他就被一旁的大宝一把扑倒在地。
周围的士兵们一边大叫,一边寻找隐蔽的位置,对于士兵来说弹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不少士兵还没找到隐蔽处的时候,雨点一般密集的炮弹再次落下。
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高洪明感到一阵天摇地动,四周血红的火球在冰原上翻滚,冰雪弹片向周围飞溅,密集的弹雨将大地打成汹涌澎湃的海洋,他亲眼看到不远处一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火团吞噬,身上的防护服防寒服在空中燃烧着飘落,肢体的肉块抛散到空中,然后成抛物线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高洪明心疼之余也在心中祈祷,宁可被炮弹炸死也千万不能让弹片把自己的防护服弄破,刚才冲锋的时候,那些赤身裸体的尸体对他的刺激太深了。
就在这时,高洪明看到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一个弹坑,连想都没想他立马猛扑过去滚进弹坑,然后死死的趴在弹坑里。
进过了近一年的战争洗礼,他的战场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一般情况下,炮弹绝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当然了,如果你躲在弹坑里还是被炸到,那只能说明……你该死!
很快,大宝和几名卫兵也跳进了弹坑,高洪明一眼就看到那名身后背着SCR-300步兵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