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这只是个意外罢了,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孟氏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副担忧的表情了,还夸起拂冬来,“你是个好的,等你出嫁的时候,夫人我给你添份厚重的嫁妆。”
羞得拂冬脸发烫,“说姑娘的事情呢,怎么扯到奴婢身上了。”
孟氏哈哈笑着走了,简筱玥知道母亲是去安排了,她也能暂时安下心。
两日后,登枝巷,一座二进宅院里。
徐守宗的母亲徐姚氏病怏怏的靠在床头,头上绑着一条藕合色抹额,手里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咽下去了。喝完之后就想吐,又知道这药吐不得,吐了身体就好得慢。
“我怎么瞧着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是不是咱们请的大夫医术不好啊?”
徐守宗的父亲徐备粮焦心的望着自己媳妇,扭头对儿子说。
徐守宗从徐姚氏手里把药碗接过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回答道:“我起先也是怀疑大夫的医术不好,可是大夫说了,阿娘这病的确没什么大碍,只是进京城后有些水土不服,再喝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
听到儿子的解释,徐备粮微微宽了些心,虚弱的徐姚氏眼睛却是晶晶亮,“就是要耽搁咱们到齐恩候府提亲的时间,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阿娘,不着急,您的身体要紧。”
徐姚氏却是摇了摇手,“我的身体可以养,齐恩候府的儿媳妇可不能跑了。宗哥儿,你是个好的,怎么样也得好好抓住齐恩候府这棵大树,做了齐恩候府的女婿儿,你的前程,咱们徐家的前程就都有了,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家。”
徐备粮捋着胡须也甚是满意,“阿娘放心,这简家姑娘是跑不掉的,她为了儿子现在还在被家里人责罚呢。”
徐姚氏面露喜色,丝毫没心疼受罪的简家姑娘,反而觉得他儿子真是有本事,能让一个候府嫡女为他要死要活的。“还是儿子你有本事,只有像齐恩候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家的嫡女才能配得上你,不像从前那个方氏,简直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徐守宗父子俩闻言,立即变了脸色,徐备粮严肃的盯着徐姚氏,“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去的人就不要提了,你还提起来干什么?”
徐姚氏被丈夫盯得浑身发毛,她眼神闪烁,但还是硬着嘴皮子开口,“这里不是没外人嘛,咱们就自家人说说。”
徐备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徐守宗心里也不太高兴,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他不能苛责,“阿娘安心养病吧,尽量早点养好身子,好早日上齐国公府的门。”
“唉……。”徐姚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齐国公府的确是门实打实的好亲事,只是咱们家到底没什么大的家底,能拿的都拿出来了,也不见得齐国公夫妇会看上眼,宗哥儿,你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自古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只要那家姑娘愿意,宗哥儿牢牢把姑娘的心给拽住,总不会不成的。”
这话是徐备粮说的,他似乎很有自信。
听到父亲这样说话,徐守宗觉得很得意,唇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徐姚氏随口问了一句,“你昨日派人给那姑娘传话想见她一面,还是没见着吗?”
说到这个,徐守宗倒有些浅浅不安,“的确没见着,每每都是简姑娘的近身女使侍书出来传话,说玥姑娘因为儿子的缘故过得如何如何的惨。”
年长的徐姚氏到底多吃过几十年的盐,她立马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你说自从乞巧之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了,若真是她心里有你,即便被禁足应该也是很想见你一才是,怎么回回都是那女使出面见你呢?宗哥儿,这其中会不会出问题了?”
徐守宗后背一凉,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若他觉得我对她意图不轨,怎么还会让女使出面给我传递消息,应该不理我才是。”
这番话说得有道理,徐姚氏夫妻二人微微点头。
徐守宗又补充一句说道:“乞巧节那夜我和她逛花会,她有方帕子给了我,若她不愿再与我有干系,就该让人找我要回帕子才是,可这么久了,也不见她让拂冬提过帕子的事。”
“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宗哥儿,你还是得想个法子见那姑娘一面,确定心意才行,以防事情有变。”
说这话的时候徐姚氏心里突突的,他们为了与齐恩府候的亲事已经付出太大的代价,实在是输不起。
“是,那儿子仔细去打听打听。”
很快日子就到了九月初八,寅国公府和关家的大喜之日。做为关浅浅的好闺蜜,简筱玥是不可能不出面的。一大早她就匆匆赶往关家去,关芯兰也回来了,正往关浅浅头上簪花。
关母终于等到了女儿出嫁这一日,眼眶一直红红的,忍得极为辛苦才没让眼泪涌出眼眶。
“姑娘,兰姑奶奶这手艺真好,看看我们姑娘,真好看。”
拂冬亦是眼含执泪,望着镜中羞得满脸红的关浅浅说。
“是啊,我瞧着都不用上胭脂了。”简筱玥也忍不住打趣。
众人在屋里有说有笑,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响起热闹的鞭炮声,知道是吉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