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夙挥了挥手,示意柳月卿赶紧离开,又在她转身时告诉她,“我要养胎,往后也不必虚情假意的客套,若无重要事,不必再来了。”
随即柳月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紫悦和紫茵进来后看见太子妃一脸的疲惫,不由得都有些担心。
“太子妃,你没事吧,要不要奴婢去请御医?”
夏夙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们扶我进去躺一会儿吧。”
“是。”
那厢柳月卿面容沉寂的走在连廊里,迎面刮来的风有些刺骨,她都没觉得冷,可见太子妃的态度着急将她气得很了。她身边的女使琴雪却是个心疼主子的,追上两步说:“公主,风大,您的披风歪了,奴婢给您正正吧。”
柳月卿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公主,公主,您慢些。”
回到自己居住的水汀苑,琴雪迅速将院子里做事的仆妇使役都打发出去,自己则跟进屋里,看到公主殿下气急败坏的大喘着气,她很担心,缓缓走过去,“公主,您没事吧。”
柳月卿一抬起头,眼泪就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夏夙凭什么?就算她看穿了我又怎么样,但她凭什么羞辱我?我直言不讳说爱慕上了大唐太子,并未有把心思藏着掖着,她凭什么要把这件事说成我想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榻,这么难听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像是质问夏夙,又像是在质问自己为何当时没上去煽她一巴掌解愤。
琴雪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在极力的隐忍了,但她还是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样愤怒无措过,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宽慰着:“公主,公主,您冷静些。”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要怎么冷静?”柳月卿浑身颤抖着,“我也是燕国除了王室之外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贵女,怎么到了这里就要受这样的奇耻大辱?琴雪,你是没看到适才夏夙那张冷冰讽刺的脸,我恨不能直接将她的脸撕碎。嬷嬷说过,男人都是好色的,也不知道她怀着孕还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霸占着太子殿下,还一脸讥诮的告诉我说我不可能得到太子殿下,她得意什么,得意什么?”
看着自家主子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抓狂了,琴雪知道宽慰没用了,她也觉得自家主子很委屈。
“公主,那咱们就好好做,太子妃不是说您得不到太子殿下吗?那咱们就想办法得到他,将来狠狠打太子妃的脸。”
柳月卿抬起头,泪眸闪闪的望着琴雪,“你有办法?”
“公主莫不是忘了,当初来大唐之前,为以防万一,嬷嬷不是给了您一瓶助兴的药吗?”
幸得琴雪提醒,柳月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她抹了抹眼泪,虽然很不耻这种行径,但为解现下的困境,也只能这么做了,“太子说他会晚些回去陪夏夙,琴雪,这天冷了,你去替本公主熬一碗暖暖的羹汤,一会儿本公主亲自给太子殿下送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
有了目标,柳月卿也不哭了,她重新打起精神,就不相信自己达不到目的。
殊不知水汀苑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夏夙那里,紫悦和紫茵听后直骂柳月卿无耻。夏夙端着手里的安胎药,叹息道:“她也是被逼急了,这才出此下策。”
“太子妃,奴婢现在就去坏了她的好事。”
紫悦说着边要往外去,夏夙说道:“站住,你别去多事了,咱们能知道的事,你觉得太子殿下会不知道吗?”
紫悦驻了足,然后想了想,的确啊!这可是在东宫,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太子殿下的?
“不管她怎么折腾,到头来只会是自取其辱罢了。”
太子妃娘娘喝完了安胎药,紫茵接过药碗轻蔑的笑道。
深冬的夜,总是来得很早,宫里开始依次挂灯,看着一盏一盏亮起来的宫灯,昭姐儿才真的觉得回到皇宫了。她捧着一盏热茶站在窗前,嬷嬷走过来替她披上一件衣裳,“这天儿冷得,今夜铁定又要下雪,公主还是把门窗关好,别着凉了。”
碧罗得了母后的命令去歇息了,碧青又缠绵病榻,一个在她宫里侍候许久的嬷嬷照顾她。
昭姐儿没有动,听着呼呼的风声,望着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空,“嬷嬷,你说我二哥哥走到哪儿了?”
林嬷嬷轻声笑道:“不论在那里,也不管有多大的风雪拦路,有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这般记挂着,二皇子殿下总会平安回来的。”
这话很贴慰,昭姐儿听着很舒心,“真希望快点见着我二哥哥,嬷嬷你是不知道,二哥哥这一路在外头可威风了,收拾贪官,又是打抱不平,竟干了些行侠仗义的好事。有时候在想,我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或许我也可以像他一样呢。”
林嬷嬷脸色微变,实在没想到集万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公主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同时出行,这一路上肯定也积了不少德行,公主虽然不是男儿身,可公主殿下的善心却不输男儿身是不是?”
昭姐儿扭过头看向林嬷嬷,笑得很高兴,“嬷嬷可真会宽慰人,碧青怎么样了?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