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族长自然也是这种态度,是以他放任宫氏朝着昭姐儿发癫,并且续上宫氏的话,“阮氏做出此等丑事,她自己也是无颜面对世俗,也是一心要赴死的,苏姑娘你想将她带走,万不可能。”
“说起来我还没见着我那表侄女呢,族长,是不是该把当事人给请出来,让我们这许久不见的亲戚说两句话呀。”
王家族长原以为眼前的小姑娘还能说出什么花来,没想到她竟是不接自己的腔,扯到与阮氏见面的问题上来了。
这件事若是王家族长不在,宫氏是能做得的,可是现在王家族长在,她自然就把目光挪到了王家族长那里,“族长,这妖女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不能让她见阮氏那贱妇。”
“宫太太,看来是我先前煽的巴掌煽得太轻了是不是?”
碧罗声音一冷,宫氏吓得赶紧把脸捂住,紧紧抿着嘴皮子,不敢再吱声。
随即碧罗低头在昭姐儿耳边悄然说了句什么话,昭姐儿一点头,碧罗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看着她离开,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便默认她是离开王家。可碧罗走出这个庭院之后闪身一拐就纵身上了屋顶,然后准确找到柴房的方向,须臾之间就落在柴房门口。
柴房门口正有两个守门的粗使婆子,徒然见着有人从天而降,顿时吓了一大跳。二人不由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碧罗可不愿意与这二人废话,出手很快就将二人打晕在地,接着她一脚将柴房的门扉踹开,一进门就见到曲躺在草堆上的一抹清瘦的人影。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那人影动了动,半撑起身子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看着陌生的来人,声音虚弱的问了一句,“是我的时候到了吗?”
碧罗明白,阮文玉这是将她当作要把她塞进猪笼沉塘的人了。
“临死之前,我可以有个请求吗?我想见见我那刚出生的孩子,即便他来路不正,却也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想见见他,真的很想见见他。”
说着,阮文玉的眼角湿润了,无尽的忧伤裹挟着她,似乎马上就要透不过来气去。
“我不是王家的人,是来救你的人。”
碧罗的声音明显让阮文玉怔了又怔,她不明白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连丈夫都不管她,这个完全陌生的姑娘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你……你是谁?”
碧罗看了一眼柴房外,确定周围还没人过来,说道:“我家主子因雨借宿白马寺,碰到你弟弟阮文浩在雨中跪求你丈夫为你说话,妄图救你一命。可惜你丈夫是只缩头乌龟,任凭你弟弟如何恳求,他就是不松动半分。我们家主子知悉了你的事情,很是同情你的境遇,特意赶到这广元镇,想救你出困境。”
浩哥儿在雨中跪求王隐为她说话?王隐在白马寺干什么?
“你是说我夫君在白马寺?他在白马寺干什么?”
这件事情给了阮文玉很大的冲击,不论是王隐在为什么会在白马寺还是浩哥儿在雨中求人的场景,都是她觉得不可思议的。
“你与你家小叔之事是你丈夫一手促成的,东窗事发后他胆小怯懦不敢面对众人的指责,但去了白马寺出家当和尚。你弟弟去求他救你一命,他以他已是方外之人,不问红尘俗事为由拒绝得彻底。可你弟弟不死心一直跪在雨里求他,直到身体被雨淋垮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文玉直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浩哥儿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课业很好,有着文人的风骨和骄傲,这辈子那怕是父亲将家里的产业输得干净了,他都没向债主低过头。为了她,竟给王隐跪下了,还是跪在雨里。
“浩哥儿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我家主子救了他,他暂时无碍,阮娘子,我家主子为了救你,便谎称是你阮家的远房亲戚,是你与阮文浩的表姨,如今她已经找上了王家,正在前头与王家族长还有你婆母宫氏争论你的前程。我家主子想见你,可是你婆母不准,我便自己来找你。”
阮文玉听得出来,这位姑娘的主子是真想救她。
谁不想活呢?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是她想了那么多年才想来的孩子。
“可是王家族规甚严,你们想救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阮文玉眼里满是希翼,却又不敢抱太大希望。
“这个阮娘子请放心,我家主子想救的人,就没有失败过。”
碧罗的声音充满笃定,无形中也传给了阮文玉不少底气,眼泪翻涌得厉害,“谢谢,谢谢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我家主子姓苏,我只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女使,阮娘子,一会儿见着我家主子,请记着得好好称呼一声表姨。”
“是,我记下了。”
阮文玉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碧罗上前扶起她走出柴房,却并未立即往是非之地去,而是问了她厨房的位置,带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干活的厨娘和打杂的看着一个陌生女子扶着大奶奶走进来,一个个都惊呆了,有人迅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宫氏。
宫氏听后眼睛瞬时瞪着昭姐儿,“你怎么敢在我王家乱来,你连我王家的客人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