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凶狠成这样,但眼前的少女却丝毫没感到害怕,反而冷冷的鄙着他,那目光里透露出的不屑反将他激得心下很是不安。
“你最好现在就去报官,本姑娘倒要看看官老爷来了会怎么判?”
“你大言不惭,莫不是官老爷是你家亲戚?”
方铁匠回怼眼前说话的姑娘,又不敢太过激她,怕她伤到自家的宝贝儿子。
看着这一群食古不化的刁民,昭姐儿的耐性在一点一点耗光,“首先,是你们的儿子用石头砸阮家的屋梁,不仅砸坏了,还险些砸到人;其次,我可没请你们进门,是你们气势汹汹冲进来,这叫什么?这叫私闯民宅。这两条不论哪一条,只要告到官老爷那里,你们都是要赔钱坐罪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只是到最后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她说得一本正经,成功的将在场不少人给唬住了,但也有没唬住的。比如先前那个插嘴的妇人,“陈阮家出了个道德败坏的女儿,丢尽了我们广元镇的脸,是人就该唾弃,砸砸房梁,丢丢石头怎么了,他们活该。”
“阮家女儿犯了什么错自有官府处置,有王法在呢,岂容你们两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论定了?难道说你们自以为自己的行为比王法还大吗?”
天!这可是顶大帽子,谁敢接?
昭姐儿斜眸睨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小鬼头,以及对面四个着急愤怒却又不敢上前造次的父母,说道:“一家五十两银子,赔来就把人领走,否则咱们就到你们官老爷面前去,到时候只怕你们不仅要赔银子,还得坐实了私闯民宅的罪,蹲大牢。”
“五十两银子?你想银子想疯了吗?不就丢了几块石头,值五十两银子吗?”
陈大当即就不愿意了,众人也纷纷闹了起来,好像昭姐儿说了个天大的价格。
昭姐儿可不惯着他们,“想不赔银子也成,趁现在天还没黑,把这两个小鬼头砸坏的屋顶上的瓦全部都给我重新放上新瓦,还有地里的那些石头,捡走,院子里被砸坏的吉祥缸,假山,花草树木,全都给我赔成新的,本姑娘就算了。”
“你这分明就是想让我们当冤大头啊,我怎么知道屋顶哪块丽是我们家孩子砸的?院子里的石头又是谁砸的,你能确定吗?凭什么叫我们赔?”
方铁匠极为不服气的囔囔起来。
陈大赶紧附喝,“就是,你分明就是在讹人。”
昭姐儿徒然笑了,倨傲的昂了昂脖子,露出藕粉白的颈项,“我也可以不讹你,那就请你们把那些往阮宅里丢过石头的人都找出来,让他们跟你们一起来赔藏的话,兴许你们的压力还真的会小一点。”
方铁匠和陈大相视一眼,二人的媳妇则在脑袋里迅速的回忆都有谁往这宅子里砸过石头,边想连把目光往身后看热闹的门口移去。
当即就有人撤走,不敢围观了。
碧罗见状,冷笑连连,这些人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个个都是正义之士,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跑得比马都快。
“自从阮家出了事,不知道多少人砸过,你可不能把这件都算在我们的头上。”
陈大说。
“第一,本姑娘可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在通知你们我想要的结局;第二,你们要是不愿意,那你们现在就请离开,至于你们的儿子,我会让人把他们送到官老爷那里去,告他们一个侵害百姓私有财产罪,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在牢里待几年。”
“别别别……,可不能把孩子送到牢里啊,孩子还这么小。”
赖氏早已心慌得不行,再不复刚进门时的嚣张跋扈,“姑奶奶,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昭姐儿却是没理会她,而是把目光落到她男人陈大身上。
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人家,而且在这广元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都是跟风议论,哪里会想过自己的言行会得罪王法?陈大现在纠结得很,他回头望了一眼,先前还在围观看热闹,力挺他们两家人的乡邻几乎都走光了,只余下几个实在不想离开的街坊看热闹。
他猜想肯定是刚才阮家的表姨奶奶说让他和方铁匠把往阮宅丢下石头的人全都找出来一起作赔偿的时候,大家伙儿怕伤及到自己的钱包,这才纷纷逃了。
这一刻,他有些心寒,更觉得真是倒霉,怎么就是他的孩子被这家人给扣下了哩。
方铁匠心思比陈大活络一点,他扯着陈大走到一旁低声说起话来:
“儿子在这家表姨奶奶手里,咱们也只能就范了,可是我知道你也不甘心,那么多人都往这宅子里砸过石头,凭什么只让咱们两家赔?我也想过了,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好像并不值什么钱,几块瓦也不值什么钱,而且我二叔家的孙子也有份儿,把他弄来咱们三家平分,估计也就用得着十来两银子。”
时候已经不早了,陈大也的确不敢再继续在这里耗着了,他家里的铺子还没人看呢。
一听五十两银子能少到十两银子,权衡之下,陈大同意了方铁匠的提议,二人站了回去,方铁匠说:“我们愿意赔,但你们也不能全讹上我们,我二叔家的孙子说了,他们是往这家后院里丢的石头,所以,后院儿的屋顶还有院子里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