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爷一直跟在押送队伍后面,看到那些衙役和钦差卫队的侍卫将他儿子送进了大牢。肖老爷扭个背就去往了刘府,见着刘老爷,才知道刘儒业已在大牢里了。
“早知道会发生今日这事,那日我就该把刘兄的话给重视起来,或者直接将儒哥儿送得远远的,也不至于有这一场牢狱之灾。”
刘老爷悔不当初,但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肖老爷也没想到刘儒和朱允毅已上过公堂了,“若只是得一场牢狱之灾也就罢了,崔娘子告到钦差大人那里,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刘老爷蹭一下看着肖老爷,眉头皱成了一条直线,“先前我去求见知县老爷,可是他没有见我,我便扭头就派人给知州大人去了消息,知州大人知悉,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咱们先等等看吧。”
“但我们也不能只等着知州大人,光哥儿已经进了大牢,现在就只有楚广英还没有到案,下回钦差大人升堂,我看能不能见到崔娘子和王春杰,或许咱们可以商量商量么下和解。”
刘老爷提议。
肖老爷听后,简直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要知解早干嘛去了?何况他家光哥儿这两年可没在九龙镇上少欺负崔娘子,崔娘子是万万不可能答应和解的。
“此事刘兄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
且说肖从光被关进大牢,牢间里的环境熏得他眉头直皱,他十分嫌弃的捏着鼻子,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不知道小爷跟你们舅公子是好哥们儿吗?敢这么对我,你们个个都想找死是不是?”
奇怪的寻常与他称兄道弟的狱卒今日竟一句话都没与他说,这让肖从光更是恼忿,就想被煽了一巴掌那么难受。
肖从光在大牢里的表现很快就传到了驿馆,宣瀚听着贺风的汇报,漠然的勾了勾唇角。
“区区一个升斗小民,就占着一点的财富,就把民生不放在眼里,把百姓踩在脚底下,事发之后被关进大牢,还嚣张的叫嚣不断,殿下,这样的人早就该把脑袋砍掉了。”
“掉脑袋容易,想为苦主申冤,并且让罪犯承认自己犯了罪,那就不容易了。”宣瀚拿起一个折子,那是从京里来的,上头说快过年了,让他赶紧把手里的事情结束,然后回京过年。
还有两个月哩,事情要是处置得慢,两个月的时间怕是不够。
“刘老爷派人给楚惊虹送信儿了。”
贺风又说。
“官商官商,官在前面,商在后面,说到底还是官要压商一头,别看刘老爷派人去给楚惊虹送信,他肯定也担心楚惊虹为了自家的侄子,不讲武德把责任都推到另外三个人身上。”
贺风点点头,觉得主子这种推论极有可能,“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知州府,楚惊虹近来几乎是足不出府,只有他的大儿子楚浮泉进进出出。”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来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冲着他去的。”宣瀚低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子,问得漫不轻心,“那他这个大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与那些勾结的商户一起烧毁盗卖税粮的证据。”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宣瀚悠悠地说道:“你说九龙镇的上肖崇吉是楚惊虹贩卖税粮的最大购买商,怎么他儿子都进了大狱了,他竟沉得住气不去找他商议,而是进县城来找刘老爷商议?”
贺风没想到这一点,所以不能回答主子的问题,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你去仔细查查。”
贺风立即就去查了,天擦黑的时候他回来了,告诉了宣瀚答案,“楚浮泉想让肖崇吉烧账本,杜绝他们之间有联系的证据,可是肖崇吉留了个心眼儿,烧了两本假账,他担心自己去找楚惊虹会暴露出什么,这才留着那两本账本做杀手锏,依他所想,到时候他可以利用这两本账本换他儿子肖从光的平安。”
宣瀚冷哧一声,“楚惊虹以为自己是狐狸,没想到他身边还有一个老狐狸,那就且先将肖从光拿来开刀吧,看看肖崇吉能为他儿子把楚惊虹给暴露到何种地步。”
与此同时,楚惊虹收到刘老爷递去的消息。其实不用刘老爷专门去传递消息,他一直派人盯着钦差大人呢,早两步就知道了钦差大人要重审两年前九龙镇上王记杂货铺的事。
“英弟远在他乡,钦差大人就算要审也不能那么快把英弟给提来,父亲,不论时间长短,钦差大人若一直纠着此案不放,总是会把英弟给提来的,我们该怎么办?”
“当初就是为了预防有此类事情发生,才让你弟弟回老家去,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楚惊虹也是一脸的愁容,钦差大人要提升什么人,那是有朝廷的律法制度在撑腰的,饶他是一州之长也没办法干预。
“英弟可是祖母最福贝的孙子,而且她老人家身体还不好,可不能让英弟出事啊!”
楚浮泉一想到祖母的身体,就不由得担心。不是他真孝顺,而是他知道祖母一旦有个好歹,父亲就得丁忧三年。这三年里,饶是他此番过了钦差大人那一关,将来的前程也会受到影响。
“真是你祖母把他给宠坏了,才能干出这无法无天连累亲族的祸事出来。”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