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进屋的时候,看着宣瀚正坐在小榻上吃茶,她忍不住调侃道:“枕月楼那两个好像在屋子里闹起来了,你也不管管吗?”
宣瀚抬眼反问,“你希望我去管管?”
南笙气结,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听说那个叫杜雁娘的想到公主殿下身边服侍,求到你跟前了你却拒绝了。”
南笙问得随意,心里却想杜雁娘看起来那么娇弱一个女子,野心却是不小。
另一厢碧罗也回到了昭姐儿那里,“奴婢在院外等了一等,没想到竟能闹起来,看来那两个人相处得并不算愉快。”
昭姐儿有些厌恶再听到杜雁娘的消息,“等二哥哥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也不会食言,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再回枕月楼。”
……
天已黑尽的时候,付南书被一杯冷茶给泼醒,他醒来后并未立即意识到什么不对,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后脑勺恢复了痛意的缘故。等看到屋子里或坐或站着什么人时,他涣散的意识才渐渐合拢。
是了,他到枕月楼去见楚浮生,然后被人给堵了,那人他记得,正是钦差大人身边的侍卫。
此时,他正站在钦差大人身边,笑着问他,“醒了没?没醒我就再泼你一杯冷茶。”
现在的天气还不是特别冷的时候,但付南书整个人从里凉到外,看着钦差大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钦差大人。”
“本钦差记得你,接风宴的那天晚上你坐在隔壁桌,接风宴上的一应杂事都是你去操办的,本钦差很满意,想来你也是有些手段本事的。”
付南书心下忐忑万分,外头天已经黑了,大伯父一直等不到他回去肯定清楚他出事了。接下来,钦差大人肯定会问他关于大伯父的事,他绝对不能出卖大伯父。
“钦差大人谬赞了,小的只是做了份内之事,愧不敢当。”
“别这么谦虚嘛,你能干得很呢。”
与其虚以委蛇两句,宣瀚决定直奔主题,“本钦差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想来付知州诸多事宜都是你去操办的吧,比如与杭知府上下勾结倒盗朝廷的税粮,获利后你们几几分账。”
听到税粮两个字,付南书惊得后背淌湿了冷汗,他就知道事情麻烦了,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钦差大人,远比他们想像中要厉害,要能干。
“钦差大人明鉴,不知是什么人造谣生事,付知州一生忠于朝廷,不会做这种事。”
他低着说,说着没什么力道的否定话,“是吗,可是楚浮生可不是这么交待的。”
付南书猛地抬头,错愕的看着钦差大人。的确是他因为刚清醒过来的缘故,又是面对来者不善的钦差大人,他的神经绷得过分紧张,竟把楚浮生给忘了。
那时楚浮生刚走他就被人打晕,很明显钦差大人找上他是有预谋的,怎么可能会放过楚浮生?
“大人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他回应得唯唯诺诺,明显心里底气不足,“今日我已与楚浮生聊了许久,实在没什么精力再与你周旋,干没干你心里清楚得很,奉劝你还是老实都交待了吧,这样你解脱了,本钦差也解脱了。”
这个少年真是可怕,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他竟能用如此轻松般商量的语气与他对话。
饶是他痴长几岁,竟被吓得胆颤心惊,该怎么办?
“大人,恕小的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小的没什么好交待的。”
宣瀚皱眉摇了摇头,“付南书,楚浮生可比你痛快多了,交待干净,他自己也轻松了不是吗?”
楚浮生就是个没有骨气的怂货,楚惊虹怎么就让他来送信?
付南书一直沉默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宣瀚也不着急,他缓缓开口说道:“杭知府已经到章州城了,本钦差是给你机会才先到你这里来,你若是主动交待,算你是自首,还是你愿意被人给供出来,那时罪名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杭知府已经在州城了?高学之不是说杭知府一直被困在知府衙门吗?
付南书跪在地上的腿怎么也跪不住了,瘫歪在一侧神情难看极了。
“咱们先不提你们是怎么与凉州那边勾结在一起的,就先说说都有些什么人参与吧,还有,贩卖朝廷税粮的账本在哪里?”
钦差大人这是什么都知道了啊!
付南书绝望的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抗不住……。
“真没想到付荣真把账本给烧了,殿下,会不会跟沙坪县的情况一样,付荣也会整出个什么阴阳账册之类的?”
付南书交待得很彻底,实在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了,宣瀚才放过他。
贺风的猜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种机率很小,毕竟沙坪县的前车就摆在那里,付荣不会重蹈覆辙的。“付荣烧了,但杭知府那里兴许还有线索呢,走,去会会杭知府。”
审完一个又一个,偌大的驿馆成了个临时的审讯室,宣瀚一直忙到后半夜才伸着懒腰从关杭知府的房间出来。
一想到杭知府那张灰败的脸,贺风就觉得事情要成了。
“这下好了,杭知府手里还有证据,能实锤付荣是贩卖朝廷税粮的巨贪,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