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回门,夫君是要去见外头那贱人的,他定是没见着,这才慌里慌乱跑回来,因为他猜着肯定是大夫人对外头那个贱人出手了,所以才跑去打探那贱人的下落。是了,定然是这样。”
海幸的一番话让石妈妈也颇为认同,“奴婢觉得姑娘说得有理,只可惜奴婢打探不出来大夫人对姑爷说了些什么。”
“这很容易猜,不是吗?”海幸突然得意志满起来,“无非就是夫君扭不回大夫人的意思,不但没打探出那贱人的消息,还被大夫人狠狠的斥责了一通,这才灰溜溜回了书房罢。”
石妈妈点点头,“如此说来,大夫人可真是厉害。”
海幸笑了,“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大夫人把那贱人给弄哪儿去了。”
“她那样的人,惹上像大夫人这样有手段的人,就算不死,去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我还想着哪天把这件事捅到公爹面前去,还是婆母下手快。”海幸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也好,省得我费心神。”
“大夫人是个明白事理的,由她出手处置外头那贱人,再好不过了。”石妈妈分析道:“既不会脏了姑娘的手,也不会影响和姑爷的夫妻情分。”
“我这里是安心了,只怕有人在书房里得相思病。”
天黑的时候,暗娼馆的灯火却是十分通明,听着不远处不时传进耳中的调笑声,娇娘整个人都在发抖。
旺儿已经被拖走了,她哭得那么凶,喊得那么凶,吼得那么凶,还是被几个打手面无表情的拖走了。
那个要替她梳妆打扮的媳妇子说:“到了这个地方,难道你还想着要做什么贞洁烈女不成?要做也到床上去装,有些客人倒也喜欢你这种调调。”
旺儿被逼得急了,直喊道:“你们敢碰我我就直接去死。”
她不敢,这样说只是想吓吓这些逼她就犯的人,可她的话好像没什么威胁力,那媳妇子反而说:“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是清楚的,客人的需求千奇百怪,你要真死了,刚咽气儿的时候身体还是暖和的,有些客人就好你这一口。”
旺儿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能调头跪下求娇娘。
“姑娘,好姑娘,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被人就这样白白糟蹋啊!”
“旺儿姑娘哪里的话,什么叫被人白白糟蹋?只要过了今夜,你就是我们馆子里的娇客,不仅自己能赚出钱来,还能为养我们这些人出一分子力气,是我们的大恩人呢。”
那媳妇子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可眼神里原鄙夷怎么也掩饰不住。
娇娘也不想旺儿被糟蹋,可如今她自身难保,过多干预的话,万一惹恼了绍娘子,她会不会改主意重新逼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她只能咬牙劝起旺儿来,“好旺儿,对不起,我实在没法子帮你,不论以往你变成什么样儿,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我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我说话算话,我从前待你如何,往后就等你如何。”
那不一样,不一样啊!
旺儿在绝望的惊呼中被拖走了。
娇娘看着她消失在转角,眼泪止不住的掉,低头护着自己的肚子,再狠不下心来也得狠下心来。她肚子里的骨肉是师兄的,她必须为师兄把孩子平安生出来。
有干杂活儿的媳妇子过来,让娇娘去洗碗。
娇娘一想到碗上的油腻就浑身起鸡皮,自从她出了名之后,哪里再干过这种粗活儿。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着媳妇子来到洗碗的地方,看到地上摆了三大盆散发着油腻气息的碗筷,娇娘的脸色好一通煞白,当即就愣了。那媳妇子推了她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以为自己到这里来是享福的?享福的都在前头接客呢,赶紧把碗洗了,厨下还等着用呢。”
娇娘眼含热泪,只能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憋着满腹的委屈开始洗碗。
她边洗边想着旺儿,旺儿是不是已经被……。
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她洗碗连腰都洗痛了,旺儿肯定已经被……。
一滴泪掉在洗碗水里,刚拿起另一只碗,那个让她前来洗碗的媳妇子又走了过来,这次她的态度和声音都软和多了,“你别洗碗了,我们大娘子要见你,赶紧跟我走。”
媳妇子嘴里的大娘子就是绍娘子,娇娘不明白她为何要见自己?莫不是她改主意了?还是旺儿出什么事了?不论哪一件哪一桩,娇娘都拎着心不敢往深了想。
把手洗干净后跟着媳妇子去见绍娘子,在见到绍娘子的同时,还见到了柳如龙和旺儿。
娇娘惊喜过望,先是愣了愣,然后扑到柳如龙怀里痛哭起来,“师兄你可算是来了,我好害怕!”
这可是他最紧要的棋子,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他向永宁伯府复仇的筹码,绝对不能不事。
柳如龙抱着娇娘,轻轻地出声安慰,“你别害怕,师兄来救你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娇娘难以置信,一时间也顾不得师兄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问题,接连不断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