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命小媛把点心给松龄院送去,她则悄声对那婆子作了几声吩咐。
那婆子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出去办差了。
很快小媛回来了,笑道:“老太太说有劳夫人您惦记。”
杨氏笑了笑,没说话。
午膳后小睡了一会儿,那婆子在她起身时撩帘进屋。
“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海家大老爷与永宁伯府的小伯爷贺异相识,据说是这小伯父一年前回老家祭祖时路遇强盗,幸得海家大老爷的商队路过,救了他,二人便熟识起来。此番进京海家大老爷专程到永宁伯府去拜访,然后遇到小伯爷的次子贺莲,便动了想把幸姑娘嫁与贺莲的心思。”
原来如此,怪不得海家这个大老爷没着急来国丈府找麻烦,原来是另有了打算,怕闹起来伤了体面,又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那他家女儿还怎么嫁?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这个贺莲公子与他的小叔贺余走得很近,尽习了一身的风流本性,也不知海家大老爷怎么想的,竟看上了他。”
这事杨氏倒不知道,不过海家大老爷为何看上这个贺莲她大概能猜到。永宁伯府在京城有地位,又有财势,何
况还是熟人,而且他还是小伯爷的救命恩人,就算海幸嫁过去不幸福,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最最重要的,是海幸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再不稳固上一个,恐怕往后会更难。
“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就过过嘴瘾罢了,懒得管。”
可既是海家大房极力促成这门亲事,那她就提前送送礼吧。
于是半下午的时候,杨氏就将先前海家秦老夫人送的那些礼全命人送到了海家大房院儿里。
钱氏见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儿莫名其妙,一听是杨氏专程命人送过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莫不是害怕自家大老爷去找她麻烦,特意来示好了?
钱氏刚想得瑟,徒然就听那婆子说:“夫人,这是东西我们夫人原是不想收的,可这又是秦老夫人所赐,正所谓长者赐不能辞,这才勉强收下。今日偶然得知贵府有喜事,幸姑娘即将得一佳婿,我们夫人喜不自胜,特意吩咐奴婢把这些东西寻摸出来送回来,就算是我们夫人给幸姑娘做的添妆。”
他们两口子想与永宁伯府结亲这事连家里老太太都瞒着,商量这事时怕家里老太太的眼线多,都是出府去商
量的,幸姐儿又一直与他们在一起,不可能自己拿出去乱说,那杨氏是怎么知道的?
钱氏惊出一身冷汗,警惕的看着那婆子,“你们夫人这么好心,是憋着什么坏呢?”
那婆子唇角抽了抽,这个钱氏说话也未免太过直白了,“我们夫人好歹也是幸姑娘的长辈,这些添妆都是她对幸姑娘的疼爱,夫人您要这么说,就太伤我们夫人的心了。再说了,幸姑娘将来的夫郎可是永宁伯府的公子爷,那可是多少闺阁女子都盯着的东床快婿,我们夫人是真为幸姑娘高兴。”
那婆子这番话说完,钱氏算是明白过来了。杨氏哪里是好心送什么添妆,是命人过来敲打她呢。真要敢到国丈府去找她或是找珍姐儿的麻烦,永宁伯府的亲事就别想成。
钱氏害怕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绝好的亲事对象,绝不能被杨氏给毁了。
她立即换了一副亲睦的表情对那婆子说:“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就说这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在事情成之前还请你家夫人嘴下留情,就不必到处张扬了。事情真要是成了,定不会少了她的那杯喜酒。”
挺识时务,那婆子满意的点
了点头。
那婆子走后,钱氏脸上的笑立即垮塌下去,迅速回屋见到海明忠说了这事。
海明忠恼得气都喘粗了,他紧紧的拽着拳头,对杨氏恨得咬牙切齿,“她怎么知道这事呢?咱们都没对外说过呀?”
钱氏也继续疑惑,“是啊,咱们可是连老太太都瞒着呢。”
徒然想到中午在芙蓉楼吃饭,她惊道:“莫不是在芙蓉楼里说话时被她听了去?”
海明忠摇了摇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管她怎么知道的,现在重要的是她知道了,在咱们对外公布之前知道了。这下子我还怎么联合永宁伯府的人收拾她?收拾珍姐儿?要是她现在从中作梗,咱们的幸姐儿恐怕又要嫁不出去了。”
“这个该死的二嫁寡妇,我们不去找她麻烦,她就该烧高香,没想到竟敢来找我们麻烦。”钱氏也恨得咬牙切齿,“夫君,怎么办呀?你说她会不会真对此事捣乱?”
“你没看到添妆都送过来了吗?意思就是说只要咱们不去找她和珍姐儿的麻烦,她就不给咱们找麻烦。”
这两口子这么大的事情瞒着秦老夫人,可那婆子来海府走了一趟,这事就瞒不住
了。
施嬷嬷说起这事时一直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只见老夫人脸沉得像结了冰一样。
“好哇,一个个都是有大主意的人,这么大的事居然要瞒着我,永宁伯府,眼光可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