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是芙蓉楼的小厮,胆识自然与别的小饭肆不一样,他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沈重德,“那你就赔吧,您现在呆的地方可是雅间,而这间雅间是整个芙蓉楼最贵的,一般都只有贵客才订得起。既然要接待贵客,我们用的这些餐具茶具自然都是最好的。这茶碗可是上好的景兴瓷,市面上都是一千六百两一套,一套七个,每个都不带花纹重样儿的,您刚可是全给碎了,一千六百两银子,今儿您留下了,您还是我们芙蓉楼的贵客,不然我可就要送您见官了,就算见了官,您也得赔。”
沈重德当即就傻眼了,一千六百两银子,现在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你少唬我,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小厮见惯了达官显贵,一看沈重德的衣着就能判定他只是个不愁饿肚子的货,身上不可能有多少银子。于是立即出门招来一帮人,将他推以芙蓉楼门口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沈重德扭送到衙门去。
沈重德在衙门公堂上叫嚣,说芙蓉楼讹人,审案的大人叫来证人证明沈重德摔碎的茶碗市场价的确要卖那么多银子,而且还有更高的。于是不仅让沈重德赔了芙容楼银子,还挨了五十大板以示警戒。
挨打之
前沈重德欲哭无泪,挨打之后沈重德唉哟连天。
万氏接到消息,巴巴送来家里仅有的银子,将沈重德抬了回去。
去沈宅送银子的帐房回来把这事说了,苏玫和陈氏都大为解气。
“真是活该,不该打他五十大板,就该打他一百大板,活活打死他才好。”陈氏恨恨的说道。
“我一想到往后再也不用见那个混账,心里就舒坦了些。”苏玫握着陈氏的手,又有些担心的说,“阿娘,往后我就住回来了,阿爹那里……”
“你阿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没见到中午的时候在芙蓉楼他怎么替你说话的吗?你往后好好孝顺他,别跟他顶撞,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安慰到了苏玫,她轻轻的靠在陈氏肩上,“总算是过去了。”
外头婆子撩帘进来,说,“太太,二奶奶来了。”
……
苏玫的事杨氏进宫请安时告诉了苏瑜,苏瑜听后久久无语,对于苏玫与沈重德这段公案,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活了一辈子才从沈家那个坑里出来的,苏玫生了沈重德的孩子,就算不见沈重德,这辈子恐怕也与沈家撇不清了。
“梵哥儿的春闱准备得怎么样了?”
瞧见皇后娘娘的脸色有些淡,杨氏也顺着她转了话题,“日日
在家用功,我父亲说问题不大,只是春闱学子众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不敢让他骄傲。”
“踏实准备就好,我看梵哥儿资质不俗,入仕有望。对了,我倒忘了问你,梵哥儿的亲事定了哪家?”
“崇州协领家的六姑娘,叫海珍的,婚期定了今年九月。”
“九月好啊,不冷不热的,最合适婚嫁了。”
说到这桩婚事,杨氏也很满意,一想到今年九月自己就要有个儿媳妇了,杨氏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甜,“那个姑娘年前进京了,我们两家见了一面,是个聪明贤慧的,模样也好,我瞧着她与梵哥儿很是登对。只是她阿娘觉得高攀了我们家,姿态摆得有些低。”
“梵哥儿是太傅的亲外甥,又是国丈的养子,对方在家世上的确高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小两口过得好,在乎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杨氏认同的点点头,在这一点上她与苏瑜似有共鸣,都知道女人过日子应该注重什么。那些表面的,虚的,呵呵呵……
随着珠帘一声响动,昭姐儿跑进了寝殿,看到杨氏在,立马收了速度。
杨氏起身朝她行了礼,“见过昭和公主。”
昭姐儿也回了礼,“外祖母万安。”
这声外祖母喊得杨氏心里很暖,她点了
点头,折身对苏瑜说,“时候不早了,臣妇就先出宫了。”
“袁嬷嬷,送大夫人出去。”
“是,娘娘。”
待到杨氏一走,昭姐儿立马扑到苏瑜怀里,“母后,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可以出宫找阿姝玩儿了吗?”
“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野?”苏瑜宠溺的笑道:“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只是今日不成,我瞧着外头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要是明日是个晴天,你再出宫吧。”
身为公主,昭姐儿很清楚自己能出宫是很不容易的。见母后没像之前那么反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好。”
而沈宴姝那边,每日只能守着阿娘,哥哥又要用功或者与那个什么黄隆出去攀谈,她是真的很无聊。
可惜天公不作美,连着下了好几日雨,雨不大,但阴绵阴绵的,还有点冷。
好不容易放晴了,昭姐儿兴致冲冲带着雪娇和碧青出宫了。
碧青懵懵懂懂的进了宫,头一回看到那么大的屋子,那么大的家,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到地上。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