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被吓得一怔,张氏闻声倒吸口凉气,万万不可啊!
眼看曾氏气得狠的,眼里全是杀气,张氏忙上前一步道:“兴许苏家会来人接宴哥儿媳妇你呢,你现在可别打错了主意。来人呐,赶紧派人到苏府去禀报苏大老爷,若问什么事就实话实说。”
偏生苏府这边,杨氏心里有几个中意的姑娘,无心睡意,正拉着苏宗耀一起谈论。
苏宗耀看着杨氏的眼睛在烛火里闪着光,脸上也一片温柔的笑。
那些年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逃不掉何氏那个恶婆娘,没想到她命薄去了西天,再来的这个杨氏,才是真正让他过上了太平又舒心的日子。
“老爷,你盯着妾身看什么?妾身在问你话呢。”
苏宗耀一大把岁数也不忘撩人,“夫人好看,为夫怎么看都看不够。”
杨氏老脸一红,笑道:“没正经。”
待要与他多说些梵哥儿中意哪个姑娘的事,门外徒来传来一声轻呼,“老爷,夫人。”
是小媛的声音,杨氏提了提声,“小媛,进来吧。”
卧室里隔着一屋厚厚的垂地花纹帐,小媛站在帐外回话,“奴婢见老爷夫人屋里还亮着灯这才敢来禀报,老爷,夫人,黄国公府那边来人了,说是我们家姑奶奶出了事,不论如何也要让老爷见他一见。”
说到黄国公府,自然就想到了苏怜,又想到那日苏怜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恶劣态度,苏宗耀面对杨氏时心里
那点旖旎迅速就消失了。更多的是厌恶,“将人轰出去,不见。”
“老爷不妥。”杨氏连忙阻止,“这深更半夜,若不是大事,黄国公府肯定不会如此没规矩。妾身陪老爷去看看吧。”
杨氏之所以这样提议,是因为依她对苏宗耀的了解,他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是不可能放下的。她给他架个台子,表面上看苏宗耀是勉为其难,实际上他是很受用的。
夫妻二人穿戴整齐到了厅中,看到黄国公府的来人,这个奴才腰微微弯着,很是恭敬。
“见过亲家老爷,夫人。”
苏宗耀坐在上首,沉着脸色,“寅夜到此,到底想干什么?”
“回亲家老爷的话,今夜我家宴公子打外头多贪了几杯酒回来,路过荷花池歇息时,被奶奶推入池中险些淹死。有目击着为证,容不得奶奶耍赖,我家宴公子要休妻,特意派小的过来支会亲家老爷一声,若是念及父女情分,就请将奶奶接回府来。若不顾及,我们国公府就要将奶奶送到城外的姑子庙去。”
城外的姑子庙?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两个选择同时说,苏宗耀也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味儿。
一听到姑子庙,杨氏脸色一滞,苏宗耀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她可是很清楚的。
这个姑子庙表面上是一个庵堂,实际上就是收留一些被休弃的妇人或者死了男人的寡妇,那里孤独寂寞,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只能留着
清灯度过一生。
“你且先出去候着,我们要商量一下。”
杨氏开口吩咐,小媛就将黄国公府遣来回话的奴才请了出去。
苏宗耀很感激杨氏的细致,“那姑子庙听着就不是个好去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杨氏就把姑子庙的事细细向苏宗耀说了一遍。
苏宗耀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脸纠结官司,真是又羞又恼。接着拍案而起,“这个孽障,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她非得干出这些龌龊事将身边的人都拽下泥潭才甘心么?”
杨氏忙走到他身边宽慰,“老爷息怒,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国公府已经差人来了,他们给了咱们两个选择,咱们必须得选一个。按说谋害亲夫这事被当场捉住,依曾氏的脾气肯定是要扭送衙门的。妾身不知国公府何故没将姑奶奶扭送到衙门,但想来肯定是想保全国公府的颜面。不论是老爷到国公府走一趟还是将姑奶奶直接送到城外姑子庙去,国公府此举都是想悄悄把事办了,不想闹开惹人看笑话。妾身也知道老爷的为难,真要到国公府走一趟,就算是默认了姑奶奶还是咱们苏家的姑娘。老太太若是知晓姑奶奶被休回家的原因,铁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去,那姑子庙里的清冷,老爷肯定于心不忍。”
知夫莫若妻啊!
苏宗耀复杂的看向杨氏,说出他的心里话,“怜姐儿落得如厮地步,做为父亲我终归是有点责
任的。诚如你所言,去了国公府,老太太那里不好交待,不去,想到她余生要在姑子庙里过活,我是真的不落忍。”
“那便去吧。”杨氏轻轻握着他的手。
就是这样简单的握手,苏宗耀感受到了力量,“老太太那里要如何交待?可不可以将她安置在外头?”
杨氏摇了摇头,“先接回来再说吧。”
在如此安置苏怜这事上,杨氏没好意思说得太细,毕竟那都是些不好听的话。
例如真要将苏怜安置在外头,是不是还得派人牢牢看着,不然她那时时刻刻都会惹大祸的性子岂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