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杏跪在地上恐惧得不敢作声,只瑟瑟发抖,老太太没立即回陈氏的话,而是对康妈妈说,“我们府里容不得这样两面三刀的下人,你找个人伢子来,先打二十板子,再卖出去吧。”
“啊……,老太太,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啦。”
康妈妈可不管翠杏如何的呼喊,站在门口招来两个粗使婆子,将翠杏直接拖出去,并且叫来众多的使役仆妇,就在院子外面开打。
屋子外哀嚷不断,屋子里老太太对苏宗明说,“这些事你打算怎么做?”
“儿子回去定会好好惩治张氏,请阿娘息怒。”苏宗明边说边叩下头。
陈氏闻声,则冷冷一笑,满脸的不信。
而这一幕老太太看在眼里,道:“你老年得子,宠得跟眼珠子似的,张氏的确有功,可你别忘了她只是你的妾,今日这事就是你宠妾灭妻得来的结果,我要真被此事气出个好歹来,又查清了原由,你可是会让她给我老婆子陪葬?”
苏宗明假正经了一辈子,难得遇到个张氏,既有情趣又知他心意,更给他生了老来子,自然是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他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多有亏待陈氏,
张氏暗中给陈氏使绊子这事只要不捅破天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而今已经发作到老太太跟前来了,他知晓敷衍不过去了。
重重给老太太磕了个头,那扎进肉里的碎磁片嵌得更深了,“阿娘恕罪,儿子回去定会好好责罚她。”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继续施压,“如今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过光景,你是真会处置她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我都看不见,只愿你还记得自己为人子,还记得孝顺我这亲娘。”
“儿子不敢造次。”苏宗耀语携保证。
外头打板子的声音也息了,那翠杏挺能熬,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晕过去,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康妈妈又张罗着将人抬走,人伢子已经到了后院,正准备看牙口不提。
苏宗明起身离开松龄院时,老太太看到她腿上的衫摆被血染红了,少许心疼浮于面,却也没说出什么宽慰窝心的话来,只当给他长长记性。
陈氏在杨氏这里得了能帮苏玫解脱的好主意,出了苏府自然是马不停蹄往苏玫那里赶。
而花喜呢,在汪家和苏家都吃了瘪,心里是既委屈又幽怨。
难道真要跟怜姑娘到偏远的庄子上去了么?
回
到黄国公府,她没立即在苏怜面前在苏家受到了委屈,而是将汪府的所见所闻给禀报了。
一听苏怜又有喜了,而且夫妻恩爱的场景,苏怜真是怄得心子把把都恶心,既怨忿又憎恨。她觉得自己放下身段求到苏盼面前,苏盼就该毫无保留的帮助她,否则就是不顾念姐妹之情,就是将她这个姐姐不放在心里,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对待苏盼这个妹妹的。
“好哇,如今她自己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真把我这做姐姐的给忘了。又有了身孕,又有了身孕,真是好福气啊!”
看着苏怜眼珠子都要恨得突出来,听着她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花喜被吓得遍体生寒。可还是要问一句,“姑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呐?”
又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上来,苏怜是断不可能跟成哥儿分开的。有成哥儿在,黄国公府的人还有所顾忌不敢对她如何,毕竟要顾及她是成哥儿母亲。一旦跟成哥儿分开,她就是人家毡板上的鱼肉,哪里容得了她做半分主?
“现在就只有一条路了,花喜,你去趟苏府,找到我阿爹,求他替我想想办法,我是绝对不可能到那偏远的庄子
上去的。”
徒然间花喜跪在苏怜面前,眼泪就像雨季敲打在房顶的雨,在瓦棱里汇聚成水线,然后断断续续往屋檐下滴个不停,“奴婢离开汪府的时候水仙提了一嘴可以到苏府去碰碰运气,奴婢就到苏府去了,可是大老爷根本不在府上,奴婢也见到了大夫人和老太太,奴婢才禀由了原因,想让老太太心疼心疼姑娘你的处境,没想到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好几句难听的话,直接就将奴婢给轰出来了。”
苏怜闻声,摒住呼吸跄踉的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原想着万一在苏盼那里得不到帮助,只要找到阿爹,肯定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老太太知道了此事,阿爹又是个孝顺的,这一线生机也就生生的断了。
这么说来她的退路彻底的都断绝了?
苏怜不敢想像自己和成哥儿分开会有多么的难过,更不敢想像到了偏远庄子过活的惨状。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靠了,她可能靠自己。
打定主意,她便像风一样冲出去,可她是被曾氏禁了足的,活动的范围仅限这个院子,故此刚到门口就被两个粗使婆子给拦下了。
“放我出去,我要见夫人,快放我
出去。”
苏怜疯了一般囔喊,没一会儿整个黄国公府又热闹起来了。
张氏和李楠望向三院的方向,等着看笑话。
曾氏则风风火火来到苏怜面前,不待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