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回过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先前肯定是太为采玉着急了,不然她活了这大把年纪,怎么没发现其中的异常?
“枉采玉还一个劲儿说彭俊那小子是好人,现下看来他哪里好了?明明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听着袁嬷嬷忿然的声音,苏瑜淡笑道:“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采玉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迫她嫁给彭俊。”
袁嬷嬷不可置否,“老奴瞧着采玉这丫头也是命苦。”
苏瑜看过去,她知道袁嬷嬷本意不是想说这句话,她是想说采玉让夏莲给害惨了。
蝶依打帘进来,曲膝道:“姑娘,庄外来了几个后生,说是天落雨了,想进庄子来避雨。”
“胡闹,庄子里如今都是女眷,哪里容得男客进来?快打发走。”袁嬷嬷特别在意如今庄中女眷的名声,不想让雪娇放人进来。
蝶依捂嘴笑了笑,道:“姑娘,这些后生里有两个眼熟的。”
苏瑜透过窗棂望出去,还真的下雨了,“你也认识?”
“嗯。”蝶依点头,如数起来,“一个叫柳风问,就是当初在望月楼,贺余说静和郡主坏话,他为静和郡主出头被人打的书生,今
年三月考中了进士,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还有一个则是孙家姑娘嫁的夫婿叫宋鑫的。”
这两个能凑在一起,肯定关系匪浅。但一想到他是孙嬉的夫婿,苏瑜一时起了玩心,“孙嬉被三舅娘教养得那般心高气傲,我倒要看看她笃定要嫁的人到底是什么样?雪娇,放人进来,请到偏厅奉茶,但好好盯着,别叫他们乱走,冲撞了庄里的客人。”
“是。”
蝶依走后,袁嬷嬷疑惑看向苏瑜,“姑娘这又是何必?”
“闲着也是闲着,走,咱们看看去。”
刚迈出门槛,又见谢玉瑶手执一方淡黄绣帕倚着窗棂,望着漫天细雨发呆。
注意到苏瑜和袁嬷嬷走过来,谢玉瑶走出门,曲了曲膝道:“下着雨,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若是要去见孙娴她们,她也想去。
“我瞧着你也闲得很,不若跟我走一趟吧,咱们去瞧瞧热闹。”
热闹?什么热闹?
苏瑜说完径进往前,袁嬷嬷一脸无奈的表情,谢玉瑶虽然不明所以,但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且说柳风问等人被放进碧落庄,瞬间被庄中清雅的布局和怡人的景致给吸住了眼睛,雨幕中飞檐拢翠,
风中角铃清脆,假山弯径,柳绦半掩湖面,处处透着庄中主人不俗的气韵和品味。
裴炎敬兴奋得眼睛发亮,“啧啧,真是想不到,这庄中景致竟是如此美不胜收,我敢打赌,就算是京在达官显邸也比不上。恰逢烟雨朦胧,引得在下诗兴大发。”
杜华明的眼睛也没闲着,很是附和裴炎敬,“裴兄说得是,适才知道是私庄,以为进不来,要是错过此等美景,定是你我平生一大憾事。”
其余几人也相继接话,只有柳风问闷闷不乐走在末尾。
这庄中情形他已见识,也只有这么好的环境和庄院才配得上他心仪姑娘的身份。虽是这样想,但无尽的失落就你这雨幕似的,重重叠叠永不止境向他袭来。
能被那人看上的男子,不知道是何种风姿?柳风问觉得自己应该见这庄主一面,要死心就要死得彻底,不然于他而言,只能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使役将一行人带至偏厅,又命人奉上好茶点心,就见一气质不俗,模样清俊的姑娘迈过门槛,朝着众人曲膝一礼,“诸位公子入门即客,我家主人吩咐奴婢好生接待。”
裴炎敬等人原以为来的是主人,没
想到竟是个婢女,这婢女举止有礼,谈吐大方,定是让她家主人好好教导过的,这会子众人更想见见这庄中主人了。
“姑娘有礼,在下裴炎敬,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同僚好友,我等本在附近游玩,不料遇雨无处避,只得前来贵庄叨拢,望祈恕罪。”裴炎敬就算是拱手作揖,他的后背也挺得笔直,这是他文人的气度和身负功名的清高。
“裴公子客气,不知诸位公子来时可有随从马车,奴婢好遣人去使唤。”
这几人之间也就宋鑫沾着孙嬉的光家财万贯,其余虽说有功名在身,到底都是寒门子弟,哪里有车马随侍?宋鑫晓得众人此时难堪,便道:“我等前来时是有马车随侍,只是随侍将我等放在附近就回去了,我们约好傍晚时分来接,没想到就遇到这雨。”
“哦。”蝶依点头,“那就请诸多在此歇息片刻吧,奴婢立即差人去注意着,一旦见着寻人的马车,立即带过来。”
这就更尴尬了,宋鑫的确是坐马车来的,其余几人也是坐马车来的,但除了宋鑫之外,都是租赁的马车,难道一会儿宋家的马车寻来,他们六个大男人同挤在一辆马车里
?
“有劳姑娘。”
宋鑫作了一揖。
蝶依曲膝正欲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柳风问突然开口,“姑娘留步,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