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用了很久时间才缓过神来,她突然抱着苏玫痛哭起来,“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看着像是熬出头了,怎么还是处处受苏瑜那贱人的制啊!”
而苏玫知道,陈太太难过的不止这些。一旦老家那些人知道苏瑜如今的身份地位,大房势必要将二房踩在脚下了,而一直在阿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大伯父,一直受制于母亲眼然的何氏,都会因为此事昂首挺胸。
苏玫找不到方法宽慰陈太太,只能任由着她哭。
又哭了一会儿,陈太太抹了泪,“不对啊,你们都住在京城,你既是知道苏瑜成了王妃,姜老夫人和你姑奶奶会不知道吗?”
“婆母不擅交际,鲜少外出,阿莹也是才进京来,哪里清楚此事?”苏玫抬手为陈太太擦干余下的泪痕,“我倒是与她见过几次,可每次见面都不愉快,夫君便叫我少与她照面,所以大相国寺法会那日我才没去。偏偏就让婆母和莹姐儿撞见了苏瑜,不知内情的两人对她极尽羞辱之事,这才得了这横祸,而夫君则怪我那日不曾同去,同去便能认出苏瑜,这祸事也就免了。”
陈太太了解,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顶着烈日
出门,原来是去求她了,可她怎么就只放了莹姐儿,你婆母的事她没说什么吗?”
苏玫摇摇头,“莹姐儿没诰命在身,所以归了京兆府大牢,婆母有诰命,顶撞皇亲就是罪中罪,哪里能轻饶,不过苏瑜答应过我,会好好照看婆母,不会真叫她死在内狱。”
“那此事你跟姑爷说了么?”陈太太紧接着问。
苏玫随即抿着唇,干涸的眼眶已经没泪水了。
采云忍不下去,说,“姑娘在王府得了信儿,高高兴兴的回来准备跟姑爷说,谁知半道失运,碰到李氏那贱人。她在姑娘面前不仅炫耀说姑爷这些日子是落在她屋里歇的,还故意使计激我们姑娘打了她一巴掌,正巧被姑爷看见了。她可是有身孕呢,姑娘打了她,姑爷心里能不气恼么?闹成这样,还有什么说的?”
采云一番话,又说得陈太太心痛不已。合着她的姑娘看着光鲜,实则竟在受委屈。
“我可怜的姑娘哎……”你咋就没个一儿半女呢?凭白让个妾奴儿骑到了头上。
母女两个又哀戚了一会儿,采云说,“奴婢去传晚膳。”
陈太太母女两个都没有作声,都没胃口,却也都要活命不是?
采云出去没多久又折了回来,站到苏玫跟前,“姑娘,奴婢看到姑爷往院儿里来了。”
“什么?你没看错吗?”母女两个相视一眼,陈太太起身急问。
采云摇头,“奴婢瞧着真真的,就是朝咱们院子来的。”
“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陈太太护着苏玫,害怕他又来打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