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净了手,又换了身衣裳,心里想着岳云眉的安危,便要出寺中厢房去探岳云眉。
刚行至门口,险些与来人撞在一起。
“哎哟,吓我一跳。”霍静芳又是担忧又是后怕似的看着苏瑜,“听说你出事我赶紧过来,阿瑜,你没事吧。”边说,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苏瑜囫囵看了个遍。
蝶依也从她身后站出来,她倏地跪在地上,表情自责,“王妃恕罪,奴婢没能护好王妃周全,奴婢该死。”
“阿瑜你别怪雪娇,是我碰见她,正好我抄的金钢经在拿去佛前供风时被风吹散了,让她帮着捡了一会儿,这才耽搁了去寻你的时间。”霍静芳自责不已,眼泪一直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打转。
苏瑜叹了口气,笑道,“你们别担心,我也没怪谁,雪娇你赶紧起来。阿芳,我想去探阿眉呢,你可知她在哪个厢房?”
说到岳云眉,霍静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阿瑜你不知道,刚才萧世子抱着阿眉出现在我婆母面前,把我婆母吓得连气都忘了出,整个人都傻啦。”
萧景仁抱着岳云眉公开出现在冯夫人以及众人面前,这是什么征兆?萧景仁可不像个没分寸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苏瑜将霍静芳拉进屋里说话。
雪娇则跟蝶依提起方才遇刺之事。
与此同时,寺中另一间厢房里,肖美媛悠悠转醒,看到榻前抹泪的锦悠,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
道:“锦悠,我想喝水。”
“姑娘,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锦悠边说边转身去倒水。
水倒好后因为心里有丝慌乱,递到刚坐起身的肖美媛面前时微微洒了些出来。而肖美媛见着被子上浸湿的暗渍,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幕血腥。她猛地将锦悠递来的茶杯推开,撩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裙摆,虽然没见着血,但鼻子里似能闻到冲鼻的血腥味儿,她趴到榻沿上一阵干呕,着实将锦悠吓得不清。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丢开茶杯,锦悠赶紧给她拍着后背。
肖美媛喘着粗气,接连想到什么,拽着锦悠的手腕,身体止不住的发颤,“长公主呢?苏瑜那贱人呢?”
锦悠答,“长公主生了个小公子,据说是王妃在竹林边接的生,长公主现在已经被方嬷嬷接到朝圣阁歇下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呢。至于王妃,奴婢不太清楚。”
松开锦悠,肖美媛的眼中尽是瑟缩和疯狂。她猜到梁太后会对苏瑜动手,可她以为不会下死手,毕竟苏瑜顶着摄政王妃的帽子,不明不白死在大相国寺,王爷要是知道了,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后动的手,也不会轻易放过太后。她以为太后只是会为难苏瑜,没想到太后居然打的是下死手的主意,她自告奋勇贴上去,也以为能讨得到好,没想到竟是被太后给算计进去了。
长公主在竹林外生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支
开想带走长公主的方嬷嬷,长公主岂会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下生下孩子?现在是苏瑜不仅没死,长公主还险些一人两命,梁太拍肯定恨死她了,肯定恨死她了。
可她不能背这个锅啊!
长公主摔倒是苏瑜踢过去的枯枝绊成的造成的,长公主是知道的,与她没有干系。
她要冷静下来,想想怎么才能转移太后对她的盛怒?怎么才能弥补太后没杀掉苏瑜的遣憾?
“姑娘,咱们赶紧回相府吧。”看着肖三姑娘魔怔的模样,锦悠头一回觉得害怕。
肖美媛冷森森的看着锦悠,“咱们现在可不能走,才了才是万劫不复。”
锦悠不懂肖美媛的意思。
“扶我起来,我现在要去朝圣阁找太后。”
锦悠扶着肖美媛下榻,准备给她重新梳洗,结果肖美媛说,“不必收拾,越惨越好。”
锦悠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还是没懂肖美媛这话的意思。
朝圣阁中,长公主尚未清醒,太后一直守着她。
长公主如今这副模样,方嬷嬷也不敢提醒太后用午膳之事,只能一起陪着饿。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适才她才吩咐过底下的人,长公主要休息,不准闹出动静。方嬷嬷脸上布了一层阴寒,朝梁太后曲了曲膝便冲出去看是哪个使役不懂规矩。
“方嬷嬷,方嬷嬷,长公主如何了?”
猛地见着肖三姑娘脱簪素衣,见惯了她矜贵打扮的方嬷嬷一时
没缓过神来。又见她眼圈红红的,眼里还噙着泪,定是才哭过不久,“肖三姑娘,长公主还在昏睡。”
“那太后在么?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方嬷嬷便过头往里看了一眼,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太后肯定是能听见的。
很快,梁太后从里面走出来,淡淡的撇了肖美媛一眼。她很想兴师问罪,偏偏问不出来,她若问出来,不就间接承认那些黑衣杀手是她派的吗?
肖美媛看见梁太后,故意忽略她眼中的不悦和森寒,作势无意挥开挡在面前的